鲤也不见了好几条,你说会不会有贼……?”
“王府守卫森严,怎么会有贼?”清寒心不在焉,要说有贼,只怕也就是她这个女贼了。她的目光不经意之间落在春柔手中的团扇。玉竹扇柄下面坠着胡桃色的流苏,白色扇面绣着一只精致的小蝶,蝶翅色彩明艳,轻盈灵动地飞舞,栩栩如生。
“春柔,这是……你绣的?”
“得了些打赏的丝线,就拿来绣了。”
“不如你教我?现在就动手!”清寒看了一眼药碗,上一次,孔家如熬汤答谢她,她是不是也该答谢墨竹给自己送药的好意?天热了,做柄扇子给他,留个念想也好……
春柔笑道:“行,不过……”她指指药碗,“先把药喝了!”
清寒撇嘴:“好。”掀开腿上的薄毯,起身端起药碗,深吸一口气饮净,苦涩药味残存在喉咙口直犯噁心,春柔忙递来茶水给她漱口。
一整个下午,清寒在春柔的指点下勾描、制框、编穗、穿针引线……
圆月升起,像一盏灯,朦胧的光衬得夜幕像匹发亮的黑缎子。
清寒坐在桌边,不亦乐乎地倒腾刺绣。
宜芸馆。灯火通明。
墨竹专注地翻看医典,读完一册起身前往樟木箱子旁,弯着腰在里面翻找。
他从底下掏出一册发黄的旧书,大笑道:“哈!终于找到你这个老家伙了!”
晨欢走进来,望着满室乱糟糟的竹简书册,不知道最近谁当值,倒了八辈子血霉,等小爷完事了要替他善后,再把这些书一本本理回去。
晨欢别过头对随后进来的韩旻,道:“月华山回来,他就一头扎进书海,废寝忘食地看书!”
韩旻不以为然道:“少主向来痴迷医典。”
两人并肩站着瞧向墨竹。
他的兴奋劲转眼过去,此刻嘟着嘴,吹去覆在书上的灰尘,旁若无人,不拘小节地席地一坐。
泛黄的书纸在他纤长的指间一页页翻过。
月光透过花窗洒在清俊的脸上,肌肤白里透着红。
微风拂过他额前几绺碎发,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安静坐着如同冥想,唇角忽扬起优美弧度,唤了一声:“晨欢!笔墨!”
晨欢嘻嘻一笑,献媚地迎上前去,研了墨将毛笔递给墨竹:“小爷!”
墨竹略沉思,笔走游龙,淋漓顿挫。
药方的墨迹一干,墨竹交予晨欢采办。
“这几味药,王府里未必有,你去别处搜罗,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买齐!”
“好嘞!”晨欢接了方子,仔细折起藏在胸前,“包在我身上!”
隔日,晨欢跑遍金溯大大小小的药铺。
这张药方中有十八反,小药铺打死也不敢照方抓药,有些罕见的药材只能跑得远一些采买。
晨欢好不容易将药材搜罗齐,兴高采烈地送回修竹居。
墨竹一得到药材就和韩旻一起挑拣。
韩旻为人粗中有细,帮着去除泥沙和枯霉的叶子,淘洗干净后开始熬药。
多年前,他为了少主能够好转,帮着大夫一起收拾药材,也算是做惯了的事。
墨竹手持小葵扇,亲自蹲在药炉旁,耐性地煎煮,从天不亮熬到子夜。
窗外,日落月升,银辉漫地,夜猫儿喵啊喵啊的叫。
墨竹将药汤灌入细口瓷瓶,伸了个懒腰:“妙啊,妙啊!成了!明天一早给她送去!”
他往榻上一靠,衣衫尚未换,鞋袜也没脱,闭目养神。
晨欢见了,吹暗了烛火,轻轻掩门退出去。
月光照到软榻。连着好些天,清寒终于绣得累了。
她放下手中的活,像偶人一般笔挺地坐着,对着窗外发愣。
舜华斋里静悄悄半丝风也没有,一丛丛木槿花白日里开了几朵,夜晚蜷缩闭合起来。
“噗”一声。
一条锦鲤从窗外抛进来,落在清寒的软塌。
清寒见那条锦鲤还是活的,只是失去了水,拼命地挣扎跳腾。
一只毛绒绒的小兽在窗口探头探脑往屋子里面张望,接着胆大妄为地爬了进来,跳下去叼起锦鲤来到清寒的膝边。灯火映得小兽一双圆眼神光奕奕,它面对清寒放下锦鲤,发出“吱吱”的怪叫。
清寒愣了一愣,指着奄奄一息的锦鲤,问:“给我的?”
小兽“吱吱”回应,爬到清寒的手边,似是对她毫无惧怕,用头亲昵地顶了顶她的手。它的叫声很独特,清寒想起曾经捕杀青蛇时听过这种叫声,惊讶地伸手点点它的脑袋:“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找我?”
小兽好像明白她的意思,欣然地转了一个圈,两只毛爪子搭在她的膝上,伏在她的手背。
清寒记起春柔说王府里发生的怪事,笑道:“府里的几宗失窃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