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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朝大殿上非同寻常的热闹。

先是御史台弹劾皇贵妃亲兄枢密院事梁顺为克扣军饷,铁证如山,后是宣抚使李义参奏二皇子押运粮草不力,贻误战机,致使整个江南东道的兵将怨气沸腾,御史台立即附议,追参一本。一时间,奏折如雪花般飞向皇帝的案头。

二皇子一派气急败坏,直呼冤枉,指责御史台血口喷人,李义居心叵测。

李义身为宣抚使不屑与之争辩,揣着袖子等皇帝发话,御史台那边可忍不了,他们身为御史风闻奏事,纠察百官之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参上一参,何况这还是关乎国体安危的大事,就这样,两拨人我说你延误军机,你骂我信口雌黄,吵的不可开交,整个大殿乌烟瘴气,热闹的如街头菜市场一般。

皇帝被吵的头痛欲裂,“好了!”

天子动怒,文武百官慌乱的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吾皇息怒。”

皇帝皱着眉头,目光掠过百官,“此事稍候再议,护国公与傅相留下,其余人退下。”

百官忙俯首告退。

护国公陆镇山与傅相对视一眼,跟着内侍进了勤政殿。

皇帝随手翻了几本折子,往案上一丢,“丢人现眼的东西!”

不知是说梁顺为还是二皇子。

护国公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语。

仔细论起来,他算是皇帝实打实的老丈人,他的爱女在皇帝还是皇子时就入了潜邸,成为皇子妃,可惜惨遭前太子党迫害,死在了皇帝登基之前,虽说过后被追封了皇后名分,但这人在跟不在,到底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今日朝会遭人弹劾的又是皇帝的爱宠梁皇贵妃的亲兄,他这个前老丈人不便发表意见。

他不说话,傅相倒不好不开口了,“陛下息怒,仔细龙体。”

说起傅相,身份比护国公还尴尬,他曾任太子太傅,是前太子的授业恩师,当年皇帝与前太子争夺皇位,他还给前太子出过谋划过策,后来前太子事败,皇帝夺得大位,他身为太子太傅,本来难逃一死,没曾想皇帝非但没有问罪于他,还亲自过府相请,并许以宰相之位,希望傅相能不计前嫌,继续为皇朝效力。

他身为太子太傅追随前太子而去理所应当,可他府内上下几百口人命却是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尤其是儿媳已经身怀六甲,不日就要生下他的第一个孙子,在书房枯坐三天以后,昔日的太子太傅终于踏进了宫门,以新朝宰相的身份……

“叫朕如何息怒,你们瞧瞧,一个胆大包天克扣军饷,一个去督办粮草,督办的什么?仗都打完了,他的粮草还没送到!”皇帝越说越气,拍得奏折啪啪作响。

一个是他爱妃的兄长,一个是他的亲儿子,差事办的不力先不说,还被人抓住了马脚当朝弹劾,简直丢尽了他的脸面。

护国公依旧袖着手,看向地砖,那专注劲儿好似地砖上印着一副上好的名家书画。

傅相有些无奈。

“陛下息怒,二皇子还年轻,做事不知轻重缓急,倒也不算大错。”他道,“至于梁枢密……”

傅相顿了顿,斟酌着用词,“身为皇亲,本就应该奉公守法,以身作则,这克扣军饷,往小了说是一时糊涂,往大了说关乎国体安危,此事若不妥善处置,边关的将士寒心是一,御史台那边恐怕也……”

果然,听到傅相提及那群御史,皇帝两根眉毛快拧成了疙瘩。

儿子少不更事,训斥一番也就罢了,可梁顺为也跟着轻饶,恐怕御史台能把他的金銮殿吵翻了天,但要是惩戒太过,贵妃还不得哭得水淹七军?

两害相权,皇帝决定最近一段时日先不去后宫了。

“朕记得岭南刺使上个月上了告老折子,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调任?”

“确实如此。”傅相反应极快,顺着往下说道:“曹刺使今年已古稀之龄,身体大不如前,于一个月前上的病退折子。”

“那就让梁顺为去接任岭南刺使,告诉他,若是连个刺使都做不好的话,趁早卷包袱滚回家,免得给朕丢人。”

这就是要流放了。

见皇帝三言两语将此事盖棺,护国公终于开了金口,却也只有四个字,“陛下英明。”

傅相斜了一眼护国公,不由一哂。

这个老狐狸,御史台突然弹劾梁枢密,里头肯定少不了他的手笔,这会儿却装的好似与他毫无关系。

两人从勤政殿出来,并行与夹道上。

傅相一脸试探的笑道:“从正二品降为从五品流放到边远之地,看来梁枢密这次真是撞到了铁板。”

护国公面色不动,“陛下仁德,克扣军饷这样的大罪,也只是贬他去岭南,若是换成旁人,恐怕此刻已经在大理寺的诏狱等着砍头了。”

“陆公说的是。”傅相点头,“只是此事发作的太过突然,实在让人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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