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小半个肉包,阮欣欣拍了拍小奶狗圆滚滚的脑袋,“走了,我要上衙去了,再见,小可爱。”
阮欣欣走几步,那小家伙还扑登扑登地跟着,待到席阳河边的上阳桥,再回头时,那小家伙定定地站在桥头那头,瞧着阮欣欣,不再跟上前。
“快回去!”阮欣欣过桥后,直奔官署。
明日便是县考,所以今日要布置好考场,考场设在官署隔壁。阮欣欣一直跟在梁里正身后听从指挥,瞧她干活的劲头,梁里正笑道:“你这副认真的模样,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阮欣欣还没开口,旁边的徐昌就接话:“里正现在也很年轻啊。”
梁里正淡淡一瞥,徐昌还拉人来着:“你说是不是,小阮。”
阮欣欣一脸憨笑:“对啊,里正很年轻。”
标示门牌歪了,梁里正要去扶,被徐昌抢了先,“大人小心,钉子松了,要钉一下。”
闻言阮欣欣从工具箱里找出小铁锤,递给徐昌,并没有看到梁里正收回的手背上,如同被灼烫了般。
检查完考场,贴完封条之后,阮欣欣眼尖地瞧见周语慈的身影,她告了一声:我去找周大夫,便急溜溜地跑去寻人。
徐昌稀奇地说:“这小阮好有意思,她不知道周大夫与他们老大以前的事?走得那么近。”
梁里正难得沉了眼色:“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声音不大却不怒而威。
徐昌愣了下,他说过:谨言慎行,遂拱手道:“是,大人,属下知错了。”
梁里正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瞧着梁里正离开的背影,徐昌随即轻轻一哼,反而笑了起来。
而这边,找到周语慈时,发现她正跟一位教署的男老师说话,阮欣欣上前,周语慈向人介绍她,说上回女学生报名结保一事,阮欣欣也帮了忙。
那位男老师对阮欣欣一揖:“多谢帮忙,我代那些学生多谢您。”
阮欣欣赶紧拱手回礼:“客气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
这位孙清枫是教坊学署的老师,一脸的温文尔雅斯文白净,道谢的语气诚恳真挚,给人一种为人师表的信任。
周语慈:“刚才我跟孙老师在商量,是否可以在教坊学署里开设一堂课,教育年轻的学生认知违禁药物的危害。”
莺粟!阮欣欣立马想到这个,遂点头道:“这个想法极好,防范于未然,比等发生案件,咱们再去抓人这种亡羊补牢要好,教育就是未雨绸缪。”
那孙清枫极为赞赏,对着阮欣欣又是一礼:“这位大人好文采,想法也与孙某不谋而合,可喜可叹。”
见人这般认真,阮欣欣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拱手也不是摆手也不是:“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一说,我既不懂医理也不懂教学,大言不惭大言不惭......”
周语慈也笑说:“咱们阮捕快智勇双全,能说又能干,是咱们官署里难得......”
“周姐姐!”阮欣欣扭着身子打断周语慈的话。
大伙儿轻松一笑......
完成今日的任务,又跟周语慈和那位学署的孙清枫聊得欢快,阮欣欣回班房时,走路都带风似的,见了谁都嘴甜地叫一声,可正待经过官署的照壁前,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像一枚定海神针,瞬间把她给定住。
“停停停!”阮欣欣自言自语,眨巴了一下眼又恍了一下脑袋,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那块巨大的照壁。她怎么觉得这块照壁跟她“有仇”啊?每次走到这儿,感觉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照壁上那只张牙舞爪的神兽,被她瞪了片刻,安然无恙!可阮欣欣脑海中被她喊停的想法,再也压抑不住。
那天傍晚,老大小班房里突然出现的纸笺,在班房前遇见的“陌生人”,跟今日的孙清枫有着巨大重叠,尤其是他向她作揖时!阮欣欣记得分明,且十分肯定。
回想确认了这个之后,阮欣欣止不住地心狂跳起来,孙清枫就是送信之人!那他知道“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要偷偷地送纸笺,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来官署报案?是有什么隐情吗?
本来昨晚已然发现,认罪的“凶手”元荣吸食让人失去神智的莺粟,而花间歌舞坊的九念也被怀疑同样吸食莺粟,他们一个是死者秦小玉的搭档,一个是歌舞坊里的护卫,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吸食禁药?会不会背后有人操控?
因为吸食莺粟后的瘾症,不仅让人理智全无,为了能再次吸食以解如万蚁啃噬的痛苦,意志再顽强的人,都会摇尾乞怜......
可如今,怎的又跑出一个学署的孙清枫?
想到这,阮欣欣不再逗留,回头直奔捕班班房,她要找老大!要把这个事立刻、马上告诉他!
想要吃太阳的神兽张牙舞爪,如同失智犯了瘾症......
班房内空无一人,现在还没到放衙时间,阮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