縢离索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一进房间竟有些陌生,甚至怀疑自己走了错了房间。
整个小间像是重新翻装了一般,原本清冷的白色墙面变成了淡淡的橙黄色,白漆木雕也变成了原生态的树植花草,甚至地上还多了一个不大类似池塘的凹坑,虽是不大,但融进他也不在话下。
与其说是房间,在橙黄的灯光照射下,更像是暖阳下的原始森林。
一般人的茶几桌案上摆放的一般都是茶点酒饮,而他的桌上却被换上了几盘大小不一,带着壳的禽蛋。
最离奇的是现在长门仙山上并不冷,可他的床榻上竟高出至少六七寸来,除了几层厚厚的床垫,甚至还多了三五层棉絮被子。
縢离索有些愣神。
“小公子回来了,少主吩咐了,你是长门的贵客,所以不可有怠慢,这些都是精心为您准备的呢!若还有其他需求你同我提就是,以后长门就是您的家。”
“对了,这个池子里是少主特意从寒潭里偷”蚕花一顿,想了想继续说道:“从寒潭引过来的,少主怕你累到,这下以后就不用您两头跑了。”
小縢离索稚嫩的脸上闪过些许诧异,原本以为以前的春鲛痕对他够好了,所以也想对她更好,亲手拔下护心鳞甲送她,直到看见这一幕,脸上莫名的生出一股戾气,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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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花去和春鲛痕交差,洋洋得意:“少主你都不知道,小公子感动坏了,估计是看出了少主的用心,盯着整个房间出神半响,我都怕他半夜感动哭了!”
“真的?”春鲛痕见蚕花点头,眼睛一亮,果然她的办法奏了效:“多注意他的需求,一定更要让他在长门过的美好幸福,像个小少爷。”
这样就能使唤他使唤的更顺手更理所当然,就算有一日东窗事发,也好给他一个放过自己的理由,想到这里,春鲛痕不住的开始傻笑。
“少主?”蚕花总感觉自从自家少主回来,便变得不太对劲,尤其这次把縢离索的房间布置的和森林山洞似的,也不知道晚上睡觉会不会受潮,可仔细一想就算受潮那几层棉絮被子也应该挺吸水气的,但傻笑又是什么意思?
“没事,不早了去休息吧。”
蚕花临走前不放心的频频回头,细细想来少主这次回来,人开朗了不少,身上的墓气也清减许多,可还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改变,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不对劲。
深夜十分,殿内的呼吸声变得逐渐平稳。
小縢离索脚步轻缓款款而来,眼睛盯着床榻上的少女神色狠戾,靠近床头微微幼小的身体悠然坐下,微微俯身,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又在春鲛痕的脖颈处停下,指尖用力,熟睡的少女香软的呼吸越发沉重,额头虚汗层起,身上香甜的味道越发浓烈。
春鲛痕猛然睁眼,看着眼前的稚童狠戾的目光,仓惶起身,挣开稚童的手,嗓音有些沙哑:“为,为什么?”
实在不懂是为什么,明明她对他那般好,又为何如此?
“我嗅到了你身上熟悉的味道,内丹,护心鳞?”小縢离索的目光越发阴冷,声音像是冬日冰霜,落在皮肤上让人遍体生寒。
春鲛痕嘴角一抽,没想到暴露的如此之快,可为何是今日才暴露?
“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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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长门仙山门庭若市,各家仙门前老造访,首席大弟子冯佟佟与紫罗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做到礼貌备至,又要寒暄问好,将一众仙门头脑和随行弟子领进大殿之中。
仙门不知道何时开始变了,以往有事出行仙门尊者一人便可腾云来访,可如今身后不跟随着十几、二十名弟子就跟对不起这个身份似的,只是商讨大比的内容,属实不至于如此,知道是来开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人的呢,整个长门好不热闹。
率先前来的是洛尘谷的仙尊凛寒,一身远山紫水秀长袍,头戴玉冠身后跟随着十几名弟子浩浩荡荡,清俊的脸冷硬又正气凌然,气势极强。
随后是无妄山的仙尊夏崇阳,阵势与凛寒不分上下。
两放人马进入会客殿时,顷雨阁和天柱峰的冬临湘与秋易寒已经等候多时,与春霆珅侃侃而谈,见其他二人相继走来,秋易寒给他使了眼色:来势汹汹,不好应对。
春霆珅与秋易寒深知众人来的目的,除了仙门大考在即之外,与金苗脱不了干系。
“霆珅兄,你生了个了不得的女儿啊,看这架势,今年大考,痕儿必将是头筹啊!”无妄山夏崇阳刚进门,便忍不住开始恭维,言中之意不言而喻。
“确实,听说你无妄山早就知晓,一茬一茬下去不少人,也搭在那不少人,看来还是你门中人才济济。”
凌寒神色淡淡,可在座的皆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话终意思谁能不懂。
说是无妄山人才济济,言外之意还不是宁愿损兵折将,也不愿将被此事报给仙门,生怕金苗被其他人夺了去,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