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去找贺斯年,我们心里都大概清楚要发生什么,到他家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来,极其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我看到他这幅做作样,一下子也觉得有些不自然,我不着痕迹地吸吸鼻子,挨着他坐了下来。
“这么晚找我做什么?”贺斯年把他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推到我面前,“有什么事吗?”
我接过可乐,心中暗暗腹诽这小子还挺会装,怪会明知故问,面上却不显,慢悠悠打开可乐喝了一口。
喝完后,才开口:“你说,咱两儿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指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哦、哦……我在追你,”贺斯年用食指指尖轻轻挠了挠鼻尖,眼神带着轻微的躲避,“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轻轻吁了口气,做了下心理准备。
这种事情就是得趁着势头说出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不说等会儿呆着呆着就更说不出口了。
我清了清嗓子。
“对,你在追我,”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不知道是让他确认还是让我自己确认,“现在我想对你追我这件事做出一个答复。”
贺斯年眼神重新聚焦到我身上,喉头动了动。
在这样焦灼的目光下,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当着别人面的自我剖析,最开始由于觉得矫情感觉十分酸爽,但说着说着竟也习惯了,还颇有些自我感动。
我说:“具体是什么时间对你产生好感的我其实也不清楚,或许是突然意识到你很帅的时候,或许是你帮我补习的时候,又或许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其他时候,但是在你跟我表白前,我就对你有好感了。”
一口气说完,我有点儿口干舌燥,拿起可乐罐子猛灌一口,我才重新开口。
“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最开始我是懵逼的,但是我没办法否认,心中的高兴超过了其他一起情绪,知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不过那个时候虽然我对你有好感,但没有越界的想法,所以没办法马上答应你,我就想着,至少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得让你追追我,但在你出去竞赛的那段日子,我心中的情绪越来越旺盛,几乎压抑不住,于是我明白了,喜欢这种感情不是我先让它怎么发展它就会乖乖听我的话怎么发展。”
“刚才躺床上时,我又想了很多,”我感受着脖颈下的雪花项随着胸腔的收缩扩张起伏,说,“我现在很确定,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短短四个字,几乎要了我老命,我拼尽全力才没有舌头打岔,而是非常有气势的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贺斯年耳朵尖已经变得通红,他死死盯着我,短暂地眨了下眼。
“你喜欢我……”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所以你的答复是……”
没等他说完,我开口打断了他。
具体答复肯定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然我专门跑过来的意义就消失了一大半。
“所以我的答复是……”我吸了口气,继而冲他笑了笑,“我答应你了。”
话说完后,我认真地看向贺斯年,想去捕捉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但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我本来以为这家伙会非常高兴、会控制不住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会符合人设的发疯乱吠……
这些想象中的画面一个都没出现。
他只是楞在了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耐心等了会儿,他还是跟个木头人似的傻愣着,我一时无语,拿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干嘛呢,太兴奋了,把你CPU干坏了?”
贺斯年眼珠子随着我的手心动了动,过了会儿,才像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真的?”他说。
“你他妈反射弧够长啊。”
“问你呢,是真的??”
“真的,”我拉长尾音,“我大晚上专门跑过来骗你呀,耍你又不好玩儿。”
贺斯年朝我坐近了点儿。
他小声说:“所以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啊,”我说,“是。”
“我草……”
贺斯年声音很小,但即使是他的尾音,也无比清晰地落入了我耳中。
“那我可以靠着你坐?”
这是个问句,但却是陈述语气,在我还没给出回复时,贺斯年已经跟我挨到了一起。
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汹涌暧昧,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按理说我是该马上回家的,但心中又无可避免的舍不得。
我想和这个人多呆一会儿。
贺斯年实在太了解我,他伸手,将手心轻轻压在了我手背上。
“别走,”他说,“陪我说说话。”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炽热,我身体骤然僵住。
贺斯年还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