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就是被你惯的,咱没有五十万,可是你爸妈有啊,问他们要也好过你出卖自己的婚姻。”
司徒念听后使劲的揉了揉脸,才有勇气抬头和路找找对视,她眼底红了:“我上大二那会,我哥被人带去澳门赌,输了小六百万,我爸掏空家底给他垫上,还没消停半年,他又要折腾去开生鲜加盟店,结果也赔了两百多万,这些都算了,都是钱能解决的,可是就是去年,他酒后驾驶撞了一个人,把我爸气的心脏病犯,直接去了医院,做了支架才捡回一条命,今天年初我妈也因为轻微脑梗住了一次院,找找,我相信他是找遍了身边所有人,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我的,我也知道这笔钱,我爸妈硬凑还是能凑出来的,可是,找找,我不敢相信,我爸妈知道我哥又这么不争气后的反应,我怕他们的身体......”
她扭头看向别的地方,泪水润湿了眼角:“找找,我真的不是在帮司南,我是在......”
路找找伸手抓住司徒念的手,紧紧的握住,语气温和了许多:“我懂。”
司徒念终于绷不住了:“其实家里的钱也都被司南败的差不多了,即使我爸妈不说我也知道,再让我爸妈拿出五十万,或许就是买车买房子的事,我不想让我爸妈在这个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年纪,还要因为儿女的不懂事而居不定所。”
“那也是司南的不懂事。”
“可是爸妈也是我的爸妈!”司徒念吸了吸鼻子,语气多了些坚定:“如果只是和别人做假夫妻一年,可以换来我爸妈的生活幸福,我觉得挺值得的。”
路找找抿了下唇,语气低了几度:“对不起,念念,要是我有钱就好了......”
要是她有这个钱,好姐妹就不需要出卖自己。
她没再多说什么,她也相信司徒念是在想尽了一切办法之后才无奈这么做的,既然她决定了,挺她就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
司徒念上大学那会儿,被家里的长辈忽悠,将户口转到学校,再后来又把户口落在了公司的集体户口下。
第二天,她和公司申请,拿着户口本就打车去了民政局。
周少绪和陆洲早早就到了,他们在车里坐着,望着烈日当空下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陆洲不免感叹道:“这道门啊,就是钱钟书说的,外面的人想进去,在里面的人想出来。”
周少绪并没有给半点回应,漆黑深沉的眼睛焦急的在来往的人里寻找着某个身影。
陆洲看在眼里,看他面上平静内心忐忑,便忍不住笑他:“急什么?你都把价格提到五十万了,她不会不来。”
想起昨天的场面,陆洲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昨天她那一出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真是炉火纯青啊,我还真以为她品行高洁,不为金钱折腰呢,原来是来和我讲价来着。”
昨天......
周少绪不由地皱了皱眉,平静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懊悔。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卑劣,像是个伸出鱼杆,通过不断加大鱼饵从而迫使饥肠辘辘的小鱼上钩的掠夺者,虽然他有着对他自己来说无比强大、非做不可的理由。
此刻,他依旧定定望着窗外,心里却十分复杂,又想她来,又期盼她不来。
窗外行人匆匆,不时便有甜蜜的情侣十指紧握地走进大厅,也有人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
周少绪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或多或少的泄露了他此刻的焦急。
最后,一辆出租车载着司徒念停在了他的车前,成全了他的卑劣。
莫名的他松了口气。
他松了松领口后,对副驾驶的陆洲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下了车。
走到司徒念身边,他微微弓腰,依旧客客气气,下巴朝正门的方向抬了抬:“我们进去吧?”
司徒念没敢抬头看他,羞愧是占了大部份,她点了点头。
这时路找找从另一边下车,嘴里嚷嚷着:“进去哪呀,什么都谈清楚了吗就进去。”
她嫌太阳刺眼,撑了把遮阳伞,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从车后面绕了过来。
她和司徒念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完全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孩,她张扬、肆意,浑身都是尖刺。
她将伞举到司徒念的头顶,也不看身边旁的两位男士,自顾自地说:“时间还早,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聊聊?”
陆洲听后抱臂笑了笑,看着司徒念说:“呦,还找人过来撑场子?”
路找找掀起眼皮懒懒的睨了眼:“那可不,跟两位精明的律师先生打交道,不得拿出八百个心眼?”
她转而把目光落在周少绪身上,凭着直觉她觉得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会是拿钱收买司徒念婚史的罪魁祸首,思及此,她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要不怎么说,色相误人呢?
眼前这位一身正气,剑眉星目,看上去文质彬彬,气质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