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满头黑线骂道:“该死的,我叫你们跑就跑吗!抢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般听话?啊!”
他大叫一声,剩下的人吓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马纷纷逃窜,姜肃眸底微沉,从腰间掏出匕首随手甩出去,便擦过其中一人的脸颊狠狠地扎在墙上。
冰凉的刀面反射出匪徒错愕的神情,他们僵硬地扭过头,看见姜肃的时候便瞬间跪了下来。
姜肃拎着刀疤脸的衣服,直接将对上甩到墙角,他睥睨剩下的人,眸底的冷意像是冰锥般要将人刺穿。
“你们方才说劫了宏国的粮车,还抓了个人?”
上扬的尾音带了极度侵占性的压迫,黑衣束腰,姜肃双手抱于胸前,弯腰抓起来一人。
原本以为是个硬骨头,结果对上姜肃眸子的瞬间便焉了气,慌忙说道——
“对对对,我家寨主就是抓了个魁梧彪汉,原以为他是个强壮的,却没想到身上全是肥肉,没跑几步就自己摔晕了,我家寨主担心他被野熊叼走,才把他绑回去的。”匪徒吓得浑身哆嗦,“您别杀我,我真的只晓得这么多了。”
“你家寨主在何处?”
“英雄这我当真不能说哇!”
“行,那这舌头也没用了,我割了煮汤吧。”
姜肃俯下身来,他将剑面放在自己食指上,抬眸皆是杀意,可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出去的阿黎湿漉漉地回来,她一把抓住姜肃的衣角,仰面哭得稀里哗啦。
“郎君,娘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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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国三月倾盆雨,雷电自苍穹闪过,姜肃将匪徒捆在一起,此时陆帆亦是清醒了来,阿黎给他端了碗热汤喝,也确认这群人正是劫持宏国粮车那伙人。
“云昭仪是吧,治卿长公主,我们认识认识,就算是借我们是个胆子,我们也断不敢掳走她啊!英雄别杀我们!”
“那架马车我们来时便一动不动,小的撩开帘子看了,里面当真没人啊,您莫要冤枉我们,啊——”
只见姜肃挥剑而下,锃亮的剑光闪过,吓得匪徒嗷嗷直叫,阿黎捻住姜肃的衣袖,她亦是脊背发凉。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刀疤脸跪下来,头顶一个劲儿地冒出细汗,他浑身哆嗦,眼瞳骤缩,“我进庙里之前远远看见个女子在前面走着,穿着干练,腰间别了把刀。”
“我瞧着觉得奇怪得紧,便多瞅了眼,看见她撩开了治卿长公主的马车帘。”刀疤脸猛地抬起头,“英雄,您说会不会是此人掳走的云昭仪?”
“那她朝哪儿去了?”姜肃道。
“往南方向的山头去了!”还没等刀疤脸回答,旁边的小弟自告奋勇地吼了出来,他向刀疤脸挑挑眉,却迎面等来对方的一记拳头。
“蠢货,那里是咱们寨主的山头,你要这强到变态家伙砍了寨主吗?!”刀疤脸骂完后立马把嘴角勾起,露出个谄媚的笑容,他看向姜肃,满脸正经道:“英雄,方才是他在放屁,您权当什么都没听见,我老实说那女人朝北边的渠水河去了。”
“……”
“我信你个鬼。”
姜肃嘴角微扬,他挑挑眉,眼底透露出危险的神情,一把捏住刀疤脸的双颊,偏了偏头,狠戾道:“往南方向的山头带路!”
—
桑国山间潮湿,雨亦是阵阵,待到外头雨停了,姜肃才绑住刀疤脸带路,泥泞路上忒是颠簸,阿黎跟着姜肃,一只手捻住对方的衣袖。
索性路途并非太远,穿过琼树林往上爬了段路,便能看见鹅卵石铺着的平坦小径。
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昂头望便能看见阶梯延伸之上的木质牌匾。
“把他们抓起来!”
姜肃脸色沉下来,只听见破空的声音袭来,他突然伸手抓住旁边飞来的利箭,狠狠地掰成两段扔在地上。
他护着阿黎,然后弯腰捡起箭头的那只,将利箭对准来源处,又一次扔了出去。
箭刃生生撞在树木上,阿黎探头望去,便看见箭头稳稳地扎在树干上,树叶都震落好几片。
“放人。”姜肃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然后把粮食还回来。”
话音刚落,又是破空的声音袭来,伴随重物掉在地上的巨响,紧接着便是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
“放人可以,拿钱来换。”
阿黎循声看去,便见一人穿着破洞补丁的褂子,头发乱蓬蓬的,可脸却白嫩得紧,鼻梁高挺,五官柔和,尤其是那双桃花眸跟姜肃的如出一撤,却比姜肃的眸子更明亮。
阿黎觉得此人男生女相,漂亮得不行。
男子眉目生得柔和,可就在阿黎慨叹之时,男子突然朝她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之时,阿黎总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欸,我改想法了。”男子道。
他对姜肃挑挑眉,然后修长的手指指在阿黎头上,轻笑一声:“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