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等人便一早离开,她走时叮嘱了种水稻和茶叶的法子,还收了山里百姓的好几袋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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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桑国都城的路上,阿黎便用这些海鲜做了麻辣小龙虾,剁椒黄鱼,香辣海螃蟹,花甲米线,爆炒鱿鱼须和章鱼小丸子。
海鲜不像是平时的肉类,大多是带壳且肉少的,灵魂便是调料和海鲜肉汁的完美搭配。
锅中放油至热油七八分烫,便立马倒入刚洗好的海鲜,香鲜瞬间被热油激发,龙虾色泽鲜艳,花甲开颚灌汁,黄鱼肉中镶嵌了些葱白和蒜末,混合了本身的肉味,表皮被炸得脆香,用筷子戳开却是鲜嫩肥美的肉。
洋葱莴笋切成碎末,往捞起麻小的锅中倒入水,说是用更锅水做花甲米线的原汤,混了先前炸黄鱼和麻小的鲜美,汁浓韵足。
原水入锅,热气腾腾,放下蔬菜碎末的瞬间,开水四溅,花甲倒至锅中,蘸取些辣椒红油滴入,随后便是胡椒粉和孜然粉,在那一瞬间,汤的鲜美便溢了出来。
像是牵人鼻子手,可这味道还没完全扩散,雪白的米线下锅,便立马抑制了这味道,随即热汤翻滚,香气在青白红的混沌中荡漾开来。
“娘娘,陆首领,这是你们的。”阿黎将花甲米线端给云昭仪和陆帆,转头看了眼姜肃。
“郎君中毒,寨子里的医师说过您不可使用辛辣,所以我给您做了这个。”
阿黎扭过头,从身后端了碗泛黄颗粒分明的小米粥。
姜肃:“……”
“赵阿黎!”姜肃面色铁青,他瞪了眼阿黎,始终没接过小米粥,他的目光落在陆帆的碗里,咬牙切齿。
姜肃突然抬起手指着陆帆的碗,抬头质问阿黎道:“他不是也受伤了吗?为何他能吃我却不能?”
阿黎乍一听竟觉着姜肃这话有些委屈。
“郎君您莫要无理取闹了,而且先前你不是也用孜然兔肉引诱过陆首领吗?”阿黎皱眉,“只允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郎君,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行,我过分,你就向着他是不是!”
姜肃接过碗,他拿起瓷勺子背过身去,整个缩成一团蜷曲在马车的角落,忒是像个没人要的狼狗子。
阿黎眯起眼睛,圆圆的杏眸缓缓弯起,她挨着云昭仪坐着,目光落在姜肃的脊背上。
而与此同时,姜肃用瓷勺捣鼓小米粥,突然感觉勺子被什么硬东西磕着,他眉头微微皱起,舀起来却发现是块大鲍鱼。
他的眉头疑惑地皱起,又用勺子捣鼓了几下,这时却发现仅是上层小米粥,下面全是鲍鱼。
鱼块色泽鲜亮,混了小米的香气,鲜香不亚于花甲米线,表面浮现了颗颗分明的小米,忒是好看。
姜肃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嘴角勾起一个浅笑:“赵阿黎,这个月月银再涨一两。”
“谢谢郎君。”
阿黎算是明白了,只要能把姜肃哄高兴了,他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财神爷,她自个儿在心里盘算了些,按照这个进度,不假时日,便可以解锁全部口味。
那时她就给自己赎身,重回厨神巅峰,忒好忒好。
阿黎盯着姜肃,水汪汪的杏眸弯成了月牙,她窃笑道:“郎君大可放心,阿黎绝对是向着你的。”
“小米粥好吃吗?”
姑娘软糯糯的声音直接甜到姜肃心里,他吃的小米粥先是暖到胃里,然后又莫名其妙热到颅内。
姜肃闷声道:“好吃。”
他感觉自己的耳根烫得似是要炸了,始终不敢转过身来,只是自顾自地吃小米粥,耳边传来阿黎和云昭仪的交谈声。
“你俩不对劲。”云昭仪道,“阿肃挑食这事儿我晓得,但我倒从未见过他这般,小阿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呢。”阿黎笑道,“郎君本就很乖,前些天的药亦是喝了,娘娘您莫误会了他。”
姜肃越听越是高兴,眼底的笑意像是水般要溢出来,他心里甜甜的。
暗暗心言:瞧瞧,阿黎就是向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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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行了五日,阿黎等人便到了桑国皇城,此地与宏国满街肉香截然不同,桑国都城四处皆是锦缎长袍的商人,丝绸布匹放置木板桌上,小推车的轮子在石板街上有节奏地响起。
“姑娘是何人,有令牌吗?”侍卫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阿黎拿上宏国使臣的令牌道:“宏国使臣前来觐见陛下。”
可这话刚出口,侍卫的笑容却凝固,进而肉眼可见地缓缓消失。
他上下打量阿黎的模样,突然嗤笑一声:“早便听说宏国使臣在华盖山被山贼拦道,丢了粮食,也不知你们来做甚,走过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