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一千两强买我这几百亩山地,我不同意他们就使钱把我观中的大小弟子都弄走了,只剩我一个孤老婆子。”
这话别人听了或许没那么生气,毕竟官商勾结早已是常态,普通百姓除了认怂没别的选择。
在场几人却气到不行,林海剑眉微挑,轻声道,“姨母是说,薛家打着济南府知府的名号强取豪夺?”
孔观主打了个寒噤,心说表妹这儿子不简单啊,气场强到能唬住她的人可不多见。
见林海眼露催促,她想了下才回答,“也不算吧,普通人听到知府大人几个字就投降了,暂时还达不到强取豪夺的程度。”
林海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姨母是怎么打算的不妨说给晚辈听,要是不想要这山了,我做价五万两卖给薛家,要是舍不得那就留下便是,我倒要看谁敢谋夺我林海长辈的产业。”
“五万两?”孔观主心说劫道的都没这孩子手黑,她赶紧劝道,“有道是民不与官斗,万一惹恼了薛家,让他们请出知府大人可如何是好,你千万不要冲动。”
张舅舅冷笑道,“表姐你安心,林海就是济南府的知府,薛家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他们扯虎皮扯错人了。”
“咯?”孔观主这下是真惊呆了。
主政一府的官员可是从四品,朝廷官员别看数量不少,能跨过四品这个门槛的只在极少数。
林海看着顶多三十来岁,这么年轻就当上知府了,官运也未免好到有些出格了吧。
随即她又有些讪讪的,昨天她骂薛家时还顺带把知府也骂得狗血淋头,谁能想到会骂到自家晚辈身上。
林海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从道观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随即有几位年轻妇人手持棍棒推门冲了进来,林海带来的下人追在后头,还有几个平民打扮的汉子满脸无奈的坠在最后。
几名妇人脚步轻盈的跑到大殿,看到坐在主位的师傅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又瞪向在场几个男人,正想喝问他们因何而来,在看清五人的脸后,全都愣在了当场。
“这也太像了。”有妇人喃喃出声,傻在原地不知应该做何反应才好。
孔观主见几个弟子跑得满头大汗,又心疼又生气,“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山上无事,平日多照看家里,不要总往山上跑么。”
一名粉色褙子藕色绫裙的妇人闻言气得跺脚,“薛家那起损贼时不时就要上山纠缠,我们如何能不担心。
刚才听外出的人说早上有车队往县城来,在城里又没见车队经过,就想着是不是在岔路那里上山了,到了山门外一看猜得果然没错,我们如何能不急么。”
孔观主笑着安抚,“莫急莫急,这是我母族的亲戚寻来了,今后我会跟着侄儿生活,再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林福扶着一个跑得呼哧带喘的白面书生上前,他对林海一揖到地,“知府大人,是草民几人无状,惊扰到大人了,请大人谅解。”
“知府大人?啊,你就是给薛家撑腰,袒护他们欺行霸市的狗官。”其中一名妇人气愤的指着林海,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棒子。
白面书生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其她几人上前捂住那妇人的嘴,全都尴尬的对林海讪笑。
林海并未因挨骂而生气,他起身对几人拱手一礼,正色道,“林某虽与薛家有些姻亲关系,却从未见过薛家的人,也从未听闻他们的所作所为,几位能把薛家做的事告知林某么?”
几人没想到知府大人会这么斯文客气,惧怕之心立时就减了一半,他们相互对望过后,一名追着老婆上山的汉子问道,“敢问大人,您知道了薛家的作为又当如何?”
林海听他所言,就知道薛家在百姓心中已经形成威慑,打着他的名号欺压地方的时日不短了。
他心中恼怒至极,表面却未显露分毫,肃声道,“若有触犯律例之处,自然是秉公办理,如若牵涉重大,林某会上报给巡抚大人,并上奏内务府,皇商是皇家的买办,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家名誉,怎能放任他们给皇家抹黑。”
林海的话让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在普通老百姓看来皇家就代表着天,皇帝就是居住在紫禁城里的天子,能通天的知府大人必定也是上仙一流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