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浑身舒畅。
祁卿含笑,“在下替帝姬多谢太微真人。”
碧奚夫人浅浅一笑,“真人早已不问红尘,此环乃他老人家毕生心血所得,嘱咐妾身一定要亲自看着两位新人戴上,妾身只好叨扰了。”
祁卿伸手恭请,“夫人降临,乃是九微山之幸,夫人请上座。”顿了顿,“二殿下正在梳妆,请夫人稍后。”
碧奚夫人掩唇,“她可未必想见我呢。”
一面说,一面走入内厅。
“那是什么?”
面对扶微的疑惑,桓宁也不得解,“师尊虽一向有些为老不尊,但我这大婚,应该也不会送什么离奇的玩意吧。”
倒是碧奚肯来,出乎她的意料。
此处是青阳宫未名湖边一个极妙的赏景台,此处看去,可见宾客往来,但却很少有人能关注到此处。
不多时,又来了几位熟客。
乃是三尘司的同僚们。
尘缘司主人间情缘,与桓宁倒是没怎么打过交道,司主白暮送了百转琉璃灯为贺。虽是凡间新婚会送的玩意,但此物可载时光,放之屋内数年,只需以灵力触动,即可将过去种种美好投映出来,也算是妙物。
而朝尘道却是派的青繁主薄,冷淡的女仙赠了一对仙杯,其中入水,倾之美酒。
青繁道:“我司司主今奉急事,不能前来赴宴,还望神官勿怪。”
祁卿称是。
又见斩妖司,别说是司主了,派的竟是桓宁手下的一名持剑使,送了两把仙剑,放下剑后竟告了退,匆匆而去。
看来斩妖司和朝尘司当真是有了十万火急之事。
后面大多是一些远方来客,桓宁也渐觉无趣,拉了扶微的手,正要离开,却听身后一声妩媚的笑。
“桓宁师妹。”
桓宁心中叹气,脸上却立刻浮起明媚笑容,“碧奚师姐。”
扶微对她稍稍行了一礼,碧奚也受了这礼,道:“师妹怎地看起来不怎么高兴?今日大婚,可别让人看了去。”
桓宁笑的又灿烂些,“我哪里不高兴了?”
碧奚从袖中取出那只盒子,拈出一枚手环走来,“师尊说了,必要看你亲自戴上才好,师妹,可别辜负了。”
桓宁不着痕迹地避开,碧奚不肯退让,两人面上带笑推搡了许久,终是碧奚退了一步,抚了抚鬓边发丝,“罢了,等那长凌君到了,再亲自帮你们戴上便是。”
眼见碧奚夫人施施然地走了,扶微叹道:“你是如何做到与所有人都不大对付的?”
桓宁甚是谦虚,“天生耀眼,自然被人看不惯。”
“你虽与她不对付,但一只手环,戴也戴了,何须与她推脱?”
桓宁理了理袖子,不置可否,“这本是双人环,连那鲛君的面都没见到,她就着急要我戴上,于礼不合。”
一顿,“不过刚刚我悄悄试了试,确实是师尊的手笔,其中灵力充沛,是上品神器,就是不知到底有何作用。”
宾客渐已入座,天色也将晚,那鲛君从西荒而来,竟此时还未到。
桓宁被祁卿拉着又上了一遍妆,垂垂暮色笼罩青阳宫,新收的侍女晚岁上前问了一件小事。
“帝姬昨天穿回来的那件衣裳里,有个物件不知该如何处理?
桓宁正在描眉,闻言轻侧了一眼。晚岁摊开的手心上,一只莹白灵玉小瓶静静伏在上面。
桓宁一向谨慎,从不用旁人给的药,就算此物察觉不出异常,也不会轻易使用。
她本想说随意处置了,想了想,“放在书房后的格子里吧。”
那少年出手阔绰,此物也非凡品,倒不必欠这个人情,下次带去还了他便是,只是如今一身华服,储物的四方坠也不知在何处,先放在书房为妥。
正在说话间,忽听殿门外一声凤鸣,清丽嘹亮,尾音婉转,直破九霄。
风忽起,卷起湖边万万棠花。
嘈杂宾客忽然静了下来。
祁卿轻轻道。
“西荒鲛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