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劳大人费心了。”乔桢冷眸看着他,“匕首有些钝了,不知道要多少下才能剜出你的眼睛。”
陈谦益绝望地停下挣扎,两股间渗出一滩焦黄的水,一地腥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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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到刑部衙门时正撞见狱卒将草席包裹的尸体往外运,一见着她就没好生气地吆喝:“去去去,刑部衙门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来的地方?别挡着爷们儿干正事儿。”
明月楼不想起正面冲突,便往后退了一步:“…我是来找刑部明玠,明大人的。”
“大人都忙,哪有空来见你。”刑狱里出了事儿,狱卒们正烦着呢,想也不想就要将明月楼一把推开。藏在附近的杨毅眼神一凛,正要出面,就见狱卒被人一把攥住手腕摁翻在地。
“哎哟!”狱卒一声惊呼。
“道歉。”刑炳抬脚踩上狱卒后背,冷声道。
“是我错了,小娘子大人有大量…”狱卒侧脸蹭在地上,刑炳手上一使劲,狱卒疼得狼嚎,“啊啊啊啊!”
“大声点。”
“小娘子我错了!”狱卒没脸皮地大声哭喊着,惊得刑部衙门里的堂官都出来查看。
明月楼见围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忙开口劝道:“我原谅他了,大人快放开他吧。”
刑炳松了手,狱卒立刻屁滚尿流地滚远了。
“多谢大人。”明月楼朝刑炳行女礼。刑炳摆摆手,就见她怀里抱着衣服:“来找你大哥?”
“是。”
明月楼一点头,就听见了明玠那熟悉得令人窒息的大嗓门:“蓁蓁!”
明玠两步迈过来,将明月楼一把拽至身后,拉得她猛一踉跄:“…你过来,怎么出门在外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呢。”
刑炳听了这话竟也不生气。
明玠突然想到什么,舌头一打结:“…多亏遇上了刑大人,还不快给人家道谢。”
“…道过了。”明月楼干巴巴道。
她理了理被明玠拉乱的大袖,突然注意到他受伤的左臂:“哥你左手怎么了。”
明玠将左手往身后挪了挪,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得劲儿。”
刑炳报臂看着,忽然说:“应当是折疡②了。”
明月楼一眯眼:“好啊,你骗我。”
明玠忙说:“我也是跟着周将军习过武的,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别和你嫂子说。”
“你那三脚猫功夫。”明月楼嗤笑,“练过武?”
明玠下颌线紧绷,他被明月楼气得胸闷,但又怕她真的回去和周如烟告状,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你等一等,我待会儿同你说。”
说着,明玠转向刑炳,抬臂向他行揖礼:“舍妹不懂事让大人见笑了。今日大人维护舍妹的情谊,来日下官在寒舍略备薄酒,还请大人赏光。”
“何时?”刑炳突然问。
“啊?”明玠一愣。
“北镇抚事多。”刑炳竟然真的在认真思索,“…就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