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水丘辞上马疾驰而去。
他不管不顾骑马进了林子,却在林子深处陷入了一片沼泽中。
脚蹬马背,他飞身一跃,回过头再看,马腿已经深陷沼泽。
这片林子,比断崖深水还要危险。
“大人——辛容——大人——”
水丘辞已经感觉到有些头晕,喊得声音越大,吸进的瘴气越多。
一刀划破手臂,他顿时清醒了些。
向前跑着喊道:“大人——辛容——”
“水丘辞——你那边瘴气太重,快过来——”
听到喊声,水丘辞通红的眼眶中,一滴泪落了下来。
循着期盼已久的声音,他飞速穿过瘴气,看见了站在开阔透气之处的人。
他顿住了飞奔的脚步,任由另一滴泪落下,才稳着步子,向前走了过去。
她的头发有些乱了,衣服也被划破了,脸上好像也有伤。
他多想飞奔过去抱她一下,可是她的身边还有别人。
不能表露心意,要控制住情绪,不然会让人起疑的。
辛容向前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样?头晕吗?你受伤了!”
“有点晕,还好。不小心受了点伤。大人可有不适?”
“和乐公子晕厥了一夜。你能来找我,是不是都解决了?”
“不负大人所托。”
“我就知道你能行。”
“是大人报信及时。”
“你的眼睛,很红。”
“熬了一夜,难免。”
乐东城随意问道:“只有水丘大人一人来寻人吗?”
水丘辞平静地说道:“还有卫兵,但是有人晕厥。”
辛容轻快说道:“白天一出太阳,瘴气可比昨晚稀薄多了。我们走瘴气最少的地方,小心看着点沼泽,有的不易发现。”
水丘辞走在辛容前面,以免她不小心踩进沼泽。
虽然区区沼泽,在辛容眼里不算什么。
可是,他能为她做的,总是太少了。
反叛一事,他提前准备,却还是让她陷入了危险。
争不过的天意,看不透的天机。
如今提前三年解决阳王反叛,他不用被关诏狱,喝下鸩酒。
接下来,是不是一切都有希望改变了?
巡察队伍回到洛京时,已是冬月了。
辛容还记得水丘辞送给她甲衣时,说起自己的生辰是在冬月。
水丘辞半夜等在家里,满心期待辛容送自己生辰礼。
院子里有了动静,是辛容来了。
“这么一大袋子,是什么?”
“送你三千两银子。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干脆送银子,你喜欢什么,就自己买什么。”
水丘辞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温和一笑说道:“大人背这么多银子过来辛苦了,进屋休息一会吧。”
辛容毫不客气地进了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叶包,说道:“我记得你喜欢指剑阁的小糕点,给你买了份。”
水丘辞喜笑颜开,邀辛容一起吃。
快吃完时说道:“已是三更天,不如大人住在客房,明早去司隶校尉府也更近。”
辛容想也没想说道:“那也好,再回西坊小院,我也睡不了一会了。”
司隶校尉府巡察司隶州,立下多次大功。
快过年的时候,严大人亲自邀请十二从事和二十五假佐,集聚一堂。
众人心知,此番例行巡察,三个人功劳甚大。
都官从事辛容,六经师水丘辞,律令师康承谦。
过了年后大朝会,这三人一定会被陛下封赏加官。
过年那天,辛容和英落、程千芷,还有金来和石青,按照惯例一人做一道菜。
刚摆好酒菜,就有人敲大门了。
石青开门后说道:“容哥,乐公子来了。”
“乐东城,你来我家过年啊。”辛容打趣道。
“我一个人,去哪里过不是过。”乐东城放下礼品说道。
“来,快坐下,我要敬救命恩人三杯酒。”
酒过三巡,英落絮絮叨叨:“前两个月你没回来,京城就有传言,说你跟什么郡主亲亲我我后,又将人给打了。”
金来说道:“就是,我还跟人争执来着。没亲眼看到就别瞎说。”
乐东城放下酒盏,随意地夹着菜。
这是他的会任之家接的任务,让辛容身败名裂,与地方豪族结仇。
他似笑非笑,这雇主的八千两银子白花了。
辛容是女子,这样的身败名裂,根本没用。
辛容揪下一只烧鹅腿,哈哈一笑:“打姑娘了是吧。那正好,再也不会有人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