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没想到,不过手无寸铁的弱质妇人和两岁孩童,竟然让自己此时疼得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嚎叫。 听清了此人的声音,袁芝瑶这才确定并不是凌琛。 “你个臭娘们,竟然对我下如此重的手!看我怎么收拾你!”黑衣人捂着头起身。 袁芝瑶一手握紧烛台,一手护着潇潇,“你知道自己在哪吗?这是县令府!你若是伤害了我们,是不可能逃脱的!” “哼,逃脱?我他妈就没想着要逃脱!只要完成主子安排的任务,我的家人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我的命算什么?” 潇潇似乎是被吵闹声惊醒了,她一睁眼见到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黑衣人利剑亮出,他邪笑一声,剑尖直至潇潇柔软又弱小的躯体,“本来见你二人皆为妇孺,想让你们死得痛快些。既然让我不痛快了,你也休想死得这么容易!我要你看着她一点点咽气,让你尝尝蚀骨的痛,再杀你!” 袁芝瑶惊叫一声,将潇潇护在身后,“不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放了她,放了她,我的命给你。” “来不及了!” 黑衣人话音刚落,卧房的门砰一声被推开,人影翻飞着逼近,将黑衣人手中的剑打落。 袁芝瑶听到一声轻柔的“别看”,只见帐幔落下,两个人影无声交缠打斗。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影身上插着把长长的剑,直挺挺倒下。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烛火点亮,帐幔被人掀开。 袁芝瑶松开搂着潇潇的双手,看过去。 凌琛穿着单薄的中衣,嘴角有一丝血迹,头发有些散乱,左肩似乎是受伤了,晕染一片鲜红。 “叔父!我以为你走了呢!潇潇害怕。”潇潇跑过去便跳到凌琛身上。 “嘶!” “潇潇快下来,你叔父受伤了。”袁芝瑶见凌琛眉头皱起,细密的汗珠冒出,忙将潇潇从凌琛身上扒拉下来。 崔府其他人终于是听到了些许响动,纷纷赶了过来。 崔启明拧着眉看着地上早已咽了气的黑衣人,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吩咐了几个人将此人送往县衙,便先跟着离开了。 “潇潇别看。”袁芝瑶想捂着她的眼睛。 可潇潇推开袁芝瑶的手,指着被带走的那具尸首说道:“潇潇见过,在兰海边。” 兰海边?那便是白日里。不过见了一面,为何便要来赶尽杀绝?难道,这人被潇潇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 “潇潇见到他时,他在做什么?”凌琛问道。 “他……他和另一个人在大石头下说话。” 大石头下?应该就是发现潇潇的那块巨石。可是当时海边已经没有看见那二人的身影了,想是早已离开。 “潇潇有听清他们说的什么吗?” 潇潇摇摇头,“他们看到潇潇便不说话了,走了。” “那另一个人若是让潇潇辨认,还能认得出吗?” “应该……认不出吧……也可能认得出?潇潇不知道。” 潘颖比袁芝瑶还要心疼,她走上前,将潇潇抱过,“好了好了,凌侍郎你就别问了。阿瑶,你和潇潇今晚去我屋里睡吧。” 袁芝瑶点点头,“你先带潇潇去吧,我晚点就来。” 不一会儿,卧房里人都散了,只剩下袁芝瑶和凌琛。 “你……受伤了,我给你上点药吧。”袁芝瑶终归是有些不忍。虽然他坏事做尽,可凭良心,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过去对自己,现在对潇潇,都挑不出错处。 那便最后一次,为他上药吧。 凌琛有些愣住,他抿了抿唇,在床边坐下,“那便有劳了。” 他的声音和神情都在极力克制和掩饰,显得疏远而淡漠。 袁芝瑶拿出纱布和药粉,她小心翼翼地将凌琛嘴角的血污先细细擦拭。 “你怎么会在这?”袁芝瑶忍不住问道。 “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正巧路过这屋前,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和潇潇的哭声。” 凌琛脑子里都是袁芝瑶白日里与自己说过的话,浑身都如挣扎般疼。 “谢谢,你又救了潇潇一次。”袁芝瑶除了谢谢,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她将凌琛肩头的衣裳剥下,她记得,那个六芒星便是刻在左肩。可现下,左肩一片血污,已经看不清皮肤原本的样子。 袁芝瑶用温水将巾帕打湿,轻柔地将血渍拭去。 可越擦拭,越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