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抹脸,跟上追击的大部队。
算了,到那时候再说吧。
反正天塌下来有前面的祖宗们顶着。
光影交织,红白飞舞,有红光几乎散尽,被及时拖到后方,之后,又有红光顶了上去。
“——!”哪怕再激烈的战斗,在这片死寂中也是无声的。
“傻呗,还我线性代数习题!”
一声怒吼下,刺眼的光炸开,红影们一拥而上,咬牙压住挣扎的敌人。
如洪水般的眼泪落下,提瓦特上的生灵莫名心悸,有人看向了天空。
敌人逐渐没了响动。
天理叹息着,停下挣扎。
它不明白。
【失去我,提瓦特会直面污浊,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面对那样无望的世界了吗?
老祖宗冷漠道:“这就是你诅咒朱雀一族的原因吗?为了提瓦特?”
天理沉默了。
【为了提瓦特。】
一团团红影飘起来,虚空中弥漫着冷意。
“没什么好说的了,老祖宗,让它消散。”一只红影道。
朱雀一族能力太强大,甚至可以改变世界,天理不得不防。它不想消散,它不想守护了这么久的提瓦特失去它的保护。
所以,它选择动手。
多年对抗外界,它将外界带来的磨损降下,但到底对它自己产生了影响——它不再感性。
为了提瓦特的防线,朱雀不能留。
对于天理而言,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对于朱雀,这是无妄之灾。他们爱这个世界,爱提瓦特,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那种模样。
世间难有两全法,但天理也从来没有尝试过,不是吗?
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尝试呢?
老祖宗一手捏住天理的脑袋,一边扭头看向同僚:“能做了吗?”
能将朱雀的气息固定到整个提瓦特了吗?
救世系统点点头。
但老祖宗的手却依旧没放开。
他不会杀了天理——首先,如果他们错了,天理好歹能暂时稳住提瓦特;其次,他们并不相信救世系统,他这个同僚,到现在也没说它的来历呢。
“——”
光波一层层荡开,新芽在生长。
……
搞定完天理,几只负责世界树的朱雀悄咪咪溜到后门,准备打开世界树,偷偷摸摸进去。
一开门,对上最小的小朱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哐当一声关上门,刚才还兴致勃勃讨论八卦的祖宗,瞬间变得气弱如丝:“哎呦,这门有点重,还会反弹,来个后生开门。”
啧,老骨头实在经不住打,还是让皮糙肉厚的后生来吧。
一只稍微年轻的朱雀笑骂长辈不中用,完全忽略了长辈那“一路走好”的眼神。
一开门……“啾?”
“啾啾啾!!!”红毛乱舞。
“你们又不告诉我!”怒发冲冠。
……
“说吧。”冷漠地放下茶杯,磕出轻响,清脆的一声响,让对面的朱雀们纷纷缩成了鹌鹑。
抬眼瞄一眼对面。
中间是他们家可爱的小辈,面无表情等解释。
左边是小辈她男朋友,比大部分朱雀辈分都高、武力也强的降魔大圣。
右边是倒茶添水的旅行者,狐假虎威地叫着“从实招来”。
朱雀们:……
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苦兮兮地开口。
他们瞒着小辈,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进入世界树。
“如果我们全部葬身在天理之下,至少能留下你。”
一只朱雀能干什么?
——能接过先祖的意志,能代替他们守护提瓦特。
而且……
朱雀们苦笑:“我们……”
我们并不想活下去,且不想让你看到我们的死亡。
他们的恋人们大多离世,进入世界树后保持了千百年无变的程序,直面世界树内的好与坏……这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朱雀永远是感性的啊。
无望的等待、守着唯一的亮光、前任草神的祝福、世间的悲剧、天理统治下的静止……他们想如烛火,烧尽自己。
他们最愧疚的,除了自己的妻子母亲,就是那位在预言中的小辈。
朱雀们固执地将悠悠当成行动开始的旗帜——在这样的心理下,他们烧尽了自己——如果被悠悠知道,又要为她不成器的祖宗伤心内疚了。
体会了世间几十年的繁华、体会了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但他们却要用千百年的时间忍受孤寂。
从此世间纷扰,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