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前谈起过他在单宅看到过死透的杨季宣。
到这时,她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她蹙着眉,道:“你确定?”
顾年目不转睛,皱眉道:“我夜里看得算得上极为清晰,错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看错,这事才会更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难道死透了的人还能……复生?
顾年还在愣着神,祝酌尘便摸出两个铜板放在了桌上,提步往外走去,道:“在哪儿?跟上去看看。”
顾年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街上,略微眯了眯眼,朝着前方熙攘的人群扫了一眼。只一眼,他便又一次看到了杨季宣的背影。
“跟上。”顾年没有半分犹豫,朝着他所看到的方向走去。祝酌尘跟在了他的背后,顺着顾年的目光看去——她却没有看到杨季宣。满是行人的街道人声鼎沸,祝酌尘很难从中看到谁。
随着顾年的接近,杨季宣步履如常,仿佛对后面有人的靠近毫无察觉一般。到这时,祝酌尘方才看清了杨季宣的身影,她心里仿佛漏了半拍似的,无端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猛然拉住顾年,制止了顾年想要喊住杨季宣的动作。
顾年手中已然下意识地捏住了怀中的纸符,生怕杨季宣有什么异样。祝酌尘则低声道:“先不要打草惊蛇,万一这是别人专程留给我们的圈套呢?你先仔细察觉一下她身上的气息。”
顾年皱了皱眉头,手中依旧紧捏着纸符,沉声应道:“有理。”然而他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出什么来。在他的感知中,杨季宣气息稳定,带着阳界人所特有的生灵气息,就仿佛一个正常人走在前面。
察觉不出一点异样,反倒是让顾年觉得有些可怕。他清晰地记得死去的杨季宣在古怪的献祭阵法中扭曲着站起来的场景,眼下的情况让他感到了脊背一凉。
若这是用什么术式让她重新站起来的……那也未免太可怕了,竟然能和普通阳界人完全没有气息上的差别。
顾年感觉一阵头疼。祝酌尘说的也很有道理,不清虚实贸然上前,的确容易被套进圈里。他便站在了原地,眼睛却还是跟在了杨季宣身上。
祝酌尘也看着杨季宣渐行渐远的身影,随后移开了目光,拉着顾年,往街边走。顾年也没抵抗,就跟着祝酌尘走开了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杨季宣,后者按照自己的脚步,缓步继续往前走去,一点异样也没有。
这真是见了鬼了。顾年心道。他看向了祝酌尘,道:“你有什么发现?”
祝酌尘始终沉着脸色,道:“看来你又没有察觉到了。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股……很怪的气息。”
“很怪?”顾年朝着杨季宣方向看去,后者已经消失了踪影,约莫是走出这条街了,“怎么个怪法?”
祝酌尘蹙着眉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有些她身上带了件什么有些许元息的东西,肯定不是来自于她本人。你感觉怎么样?她是不是真正的人?”
有些气息顾年确实感觉不到,听到祝酌尘的描述,顾年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什么,便也作罢,只是道:“我倒是感觉确实是阳界人,而且我也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实在是奇怪。”他又往杨季宣的方向看了看,又道,“我还是留了张符在她身上,时限依旧是九个时辰。明日我再去寻她。”
祝酌尘挑了挑眉,道:“我一直很好奇,都没见你靠近她,这两次你都是怎么留下纸符在别人身上的?”
闻言,顾年眉头总算是松开了,换而朝着祝酌尘一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探出手,伸到祝酌尘面前,道:“若我这般将元气只是聚集在手心,而并不燃烧,你可否能察觉?”
祝酌尘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道:“元气不燃烧则不透露气息。我可不像你们黯界人能察觉到一个人身上的什么气息,你这样我自然察觉不出来。”
顾年便又从怀中抽了一张符出来,依旧是拿到了祝酌尘面前。祝酌尘便可以看到,空白的纸符上跃然腾起了红色的线条,眨眼间便绘制出了一张符咒。而这期间,祝酌尘依旧没有察觉到顾年身上元气的气息。
“你这画符竟然是直接用元气烧出来的?”祝酌尘略微挑了挑眉。阳界的纸符都需要提前绘制,都是画好了带在身上,甚至可以贩卖。她虽然不用符,可还算是能认识一些符,也知道符的用法的。
顾年把画好的纸符捻在手上,抖了抖,道:“都是元气直接烧的。我就是注意到阳界的符是需要人手绘,才觉得麻烦。黯界也确实能买到符,但是那其实也是用元气直接烧出来的。而空白的纸符自己画的话,自己可以调整用法。”
祝酌尘忍不住又一次挑了挑眉,顾年继续道:“我可以在画的时候让符能在我点燃的时候自己追踪目标,也能加个隐匿的效果。自己画符灵活度还是很高,而且元气本来也不会被察觉。”
黯界的招式果然神奇。祝酌尘默不作声地想着,随后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