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嘴边时,蓦然开口,“匡连海,我只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石头包袱里的信你是什么时候换的?”
这是李玉良这几日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那日他们走后,石头收拾包袱时,李玉良这才发现他一直未查看的血书竟早已被人调换!
惊恐下连忙追问,得到的回答却是在石头出行这段时间,她天天贴身携带血书,绝不可能被人调换。
思考良久,只得出一个答案。
——便是刚写好,他瘸腿还在石头家时,血书就已被人调换了!
可除了匡连海,还有谁会换呢?
但他又如何第一时间得知自己坠崖被救的地点?如何得知自己会写血书并提前准备好另一份呢?
仿佛一举一动都被一双隐形的眼监视。
蓦然间,李玉良只觉寒气直冲天灵盖,拿着血书的手止不住颤抖,那晚一夜都未阖眼。
匡连海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转念又知晓了对方的猜测。
淡淡开口,解答疑惑,
“在你写好它的那个夜晚。”
李玉良猜对了。
积压于心的众多疑惑于此刻冲入脑海。
既然那日便已找到他,为何不趁机杀了他?
明明那时他腿断无力行走,又在深夜,匡连海可以无声无息夺去他的命。
又何必大费周折,调换血书,后来同他演戏?
突然,脑袋中一直堵住的东西仿佛被这些汹涌如涛的疑问冲走,
瞬间打通他向来不太灵光的窍穴。
咽下千言万语,终在临死前明白了鬼狐狸的话。
他一开始便是输家。
李玉良苦笑,摇摇头,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时光好似从未流逝如此之快。
也不知是否是喝醉了,临死前,竟出现幻影。
他看见身前之人被撕扯割裂,变化为两道虚影,一道沾满鲜血,一道漆黑如墨。
看着那两道虚影,耳际是逐渐淡去的话音:
“你放心,我会实现你的遗愿。李大人定会沉冤昭雪。”
话音落下之时,李玉良眸底的光终于彻底黯淡,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