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隅不知道白酉和秦悦到底在忙什么,这两天频频失踪,今日他本来想凑他俩吃晚饭的,结果人又没影了。
日暮西斜,月亮爬上半空。
陈东隅去大殿同公孙否,公孙言师兄弟吃完晚饭,这会儿正往自己的寝居走,一个梯子突兀的出现在眼前,横亘于他和房门口之间。
想来是谁上去修屋顶忘了收下来了。
于是他好心地将梯子放开下来,横放到了屋子墙边。
陈东隅吃完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为何心中惴惴不安。
大概是他心中太乱,他感觉房顶总是传来细微的声音。
他实在是睡不着,于是起身,走出了房门。
满星挂空伴明月,月上梢头照满天。
他抿着唇抬头看向弯月,心中烦躁不减,忽然余光瞧见房顶似乎坐着一个金色头发的人。
这奇异发色,让他疑惑不解,他悄悄绕到那人正面,就看见那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坐在屋顶喝酒。
想来屋内传来的动静就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来者何人?”屋顶上金色头发的少年很是警觉,眯着他青绿色的双眸盯着陈东隅,冷声道。
“陈东隅。”陈东隅看着屋顶的醉鬼,老实地回道,“你呢?”
“赵应之。”对面似乎觉得陈东隅没有危险,一下松弛了下来,懒散地应了句。
“啊?姓赵?”
姓赵……?赵姓可是皇姓,这人和人皇是有什么关系。
赵应之听见问话点了点头。
陈东隅不解:“你和人皇有什么关系?”
赵应之张口就来:“我有恩于人族,陛下特此我皇姓。”
陈东隅若有所思,虽然不太相信,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句:“哦。”
就在这时,陈东隅身后传来了公孙否急匆匆赶来的声音:“陛下。”
陛下???屋顶上的人是人皇?!!!
陈东隅回头看见公孙否弯着腰向屋顶行礼,睁大了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一团浆糊。
身体下意识地退到了公孙否身边,学着公孙否的模样,朝着屋顶的人行礼。
屋顶的人看到陈东隅的反应,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起身吧。”
“陛下怎么一人在屋顶,陛下身边的影卫和内侍呢?”公孙否恭敬地道。
赵应之虽然不喜别人多管他的闲事,但是闻言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他知国师府小童来历,心疼他俩的过往,故而向来不与国师府的两个小童计较,挑了挑眉开口:“孤差遣他们去办事了。”
说起来,他俩的遭遇,也有他早年没有将人族治理好的缘故,故而他对他俩,还挺愧疚的。
公孙否又正经地继续道:“陛下,屋顶危险,为安全着想,陛下还是尽早下来罢。”
赵应之一副早就猜到公孙否会这么说的表情,摆摆手对自己小声嘀咕:“罢了罢了。”
然后很听劝地拿着酒壶就要爬梯子下来,刚走到放梯子的地方,就看到那里空无一物,这里哪还有他爬上来的时候用的梯子。
梯子呢?他梯子呢???谁把他梯子拿走了。
总有刁民想害他。
赵应之撇撇嘴:“孤梯子呢?卫影。”
卫影被念到名字,从暗处飞了出来,在赵应之站着的下面找到了陈东隅放好的梯子,手脚利落地将梯子架好。
赵应之将酒壶抛给卫影,撩起衣服熟练地爬了下去,这熟练程度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上屋顶。
“这人有趣,带回去。”赵应之指了指陈东隅,暗示卫影将人带走,“孤先走一步,小友早生歇息。”
陈东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卫影用刀柄抵住了脊背,摆出一副把人压着走的架势。
卫影一出现陈东隅就看出来这是个武功极高的护卫,看他的武器和身形,这人一定是个耍双刀的。
别说,他赤手空拳,他还真可能打不过。
陈东隅无奈,只好任由卫影架着自己往前走,憋屈,太憋屈了,他不会一个都打不过吧。
不过,看走在前面的赵应之好像也和自己一样毫无武艺、术法傍身的模样。
很奇怪,按理说,每任人皇继位者都会被送上山学一些术法护身来着,他怎么……一点也没有,不应该啊。
赵应之今年几岁来着,十八……
不对不对,他几岁继位来着,船上的船夫好像说过……
十岁!
人皇继位者上山的年纪刚刚好也是十岁,也就是说赵应之刚到上山的年纪,还没来得及上山,先人皇突然驾鹤西去,然后他就急匆匆地继承了人皇之位。
陈东隅一脸复杂,心里呐喊:要不要这么卷啊,他十岁还在师门捏泥巴呢,人家就开始处理大大小小人族的事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