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枫树红了叶,微风轻拂,树叶相撞,飒飒作响,风吹来尖锐又杂乱无章的鸣叫,惹得人心里烦闷。
陈东隅躺在床上捂住耳朵背过身去。
声音透过手背还是传入了耳朵,陈东隅烦躁地从床上爬了下去,打开了门,认命地捡起了地上受伤的燕子。
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救起燕子了,熟练的给燕子包扎好伤口,就又躺回了床上。
这梦境纷杂,满是伤疤。
这段时间他试过用灵力打破,却发现这里他使不出一点,他也曾逃跑过,可就在要到山脚下的时候,又莫名回到了原点,他也怨恨过白酉,也烦躁过如今的命运,最后还是只能按着被谱写好的故事展开。
再开朗乐观的人,遇到这种处境都会被逼疯吧。
这次他放弃了挣扎,静下来想想,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和枫林山竟然有几分相似,枫林山满山的枫树,和这个山上的枫树长的可谓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是枫林山?
可是枫林山位于东海城西北,东海城终年不下雪,可这里冬天有漫山的雪……
而且枫林山有八卦阵,这也没有啊……
不对,肯定是他漏了什么。
祭司,对祭司,祭司救他时用的术法和秦悦的很像,就像是同宗同源。
赵应之说,女娲后人原先是一个族群。
所以经历这个故事的人也是女娲后人?
那他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呢?他为什么会被经历这个呢?是原本就是他的过往?
陈东隅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第一次将前世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若是说,这是他的前世,倒是有了几分可信度,也难怪他能够遇见。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的前世竟然是个可怜孩子。
历经劫难,苦不堪言。
虽然前世非今生,他与他的前世虽截然不同,可如今,他倒是心疼起了那个前世的孩童。
所以那个孩子被祭司救醒之后,又经历了什么在他身上呢?
陈东隅想的入迷,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一切开始瓦解。
他好奇起他的过往了。
陈东隅忽然看见眼前有云雾飘过,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一团云雾中。
他爬起来,观察起这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一眼望去,云雾远处好像有一道亮光。
鬼使神差的,他朝着亮光走去,云雾轻轻从他身边飘过,像是在指引着他往亮光而去。
他追着亮光而去,穿过了云雾,睁开了双眼。
被褥早已被自己的汗液浸湿,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外头传来细微的拳脚相向的打斗声,陈东隅朝窗外看去,窗外光彩四溢。
怎么有人在皇宫斗法。
陈东隅套上鞋,抓起外衣就冲了出去,然后看见赵应之站在院门口怔怔地望着一个地方。
“你不会术法,留在此处莫动。”陈东隅给赵应之叮嘱了句,一边穿衣服一边朝着外面跑去。
自被血契缠身,他每日调息控制,术法修习也有了大精进。
他赶到光亮源头就看见秦悦单手掐着诀,侧身躲过穿着棕色短褐身后带着猴尾的妖狠厉的手刀,另一只手忽然就被焦红色蛇尾缠住。
一个青衣女子嘴角带笑,红色的竖瞳泛着光,她眯着双眸盯着秦悦,带着满意的笑意就要往秦悦身上凑。
一道金光闪过,一枚铜币突然横亘于她和秦悦之间,媚术的施展被突然打断,她松开了蛇尾,收起笑容,呲着牙不悦地看向了铜币的主人。
都说妖族二十二妖将白巳和白未形影不离,白巳善用媚术蛊惑人心,白未善用音律控制人心,俩人常年合体,常常让人防不胜防。
白酉躲在暗处正疑惑怎么只来了白巳,却不见白未身形,就看见陈东隅冲了上去。
白酉撇了撇嘴,心里直怒骂陈东隅是不是和自己呆久了,对二十二妖将没有概念,他怎么敢一点数都没有就冲上去的。
骂归骂,她还是沉住了气,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妖族都喜欢以多欺少吗?”陈东隅见抛出的铜币替秦悦挡住了一击,看向白巳和白申道,“二打一算什么本事。”
白巳和白申还没开口说话,秦悦先开口了:“是三打一,还有一个爱打洞的在地下,陈兄弟小心。”
秦悦话音刚落,陈东隅脚下突然有东西破土而出。
陈东隅借风跃起,躲过了从地下冲上来的攻击,翻身落到了秦悦身边,看着围住他们俩的仨人,一脸复杂地小声道:“你不早说这么多人,早知道我就……”
陈东隅觉得丢下秦悦一个人跑不厚道,咬咬牙继续道:“算了,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