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还咬人,不这样对他还真不行。
当时这小家伙也只听得懂东瀛话,其他语言一概不知。
梅长苏有耐心,让他慢慢教得了。
他反正是没这耐心。
而梅长苏也早就来了东瀛。
他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疗伤。
东瀛温泉的水质能在他服下含月草的同时压制住含月草和火寒毒的毒性发作。
属于蔺晨的专属信鸽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最后终于等到从里屋提着药箱出来的人。
蔺晨轻柔地将它抱了起来,掏出那有些许厚度的小卷笺纸,然后将信鸽放进笼子里让它好生休息。
清亮的簪花小楷映入眼里,是贺兰柚写的信。
难怪那么厚,写得怪长的。
“师父安康,碎碎已在昨日抵达岭南,荔枝美味,桂圆清甜。已前去县主府探望茶儿,师妹在家中孝敬病中母亲。一年未见,已长成倾国容貌,轻功也长进飞速,有望达到师父项背之势。
徒儿亦进步些许,且与褚杰兄,郑缘兄作伴江湖。一路艰险,幸得师父相救,现已无碍,内力已能运转自如,突破二层。
但褚兄因意外得知生母身份需要前往西厉,碎碎无法前往东瀛与师父汇合。
待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回阁中侍奉。
谨祝康安。
贺兰柚写完这份信之时,已然是深更半夜。
褚杰和郑缘早就睡得跟猪一样,在隔壁房的她都能听见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她将信笺卷好,摸了摸信鸽的脑袋,“白白路上小心,飞吧。”
白白这只小信鸽便扑棱扑棱地飞驰远去。
她靠在窗边,撑着脑袋望向一轮弯月,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她每次离开琅琊阁的最长时间也就是在药王谷学习的那小段日子。
两年后……
一场大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整片竹林。
雨水不停地拍打在她的身上,随着她身上的血一并流淌入泥土里。
贺兰柚从未想过,在自己十五岁生辰的这日,能遭受如此毁灭的重创打击。
她绝望地笑出了声,觉得面前的这个帝皇令人讽刺。
而她的身旁,已经躺了两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是她再也救不回来的伙伴。
缅皇想,她应该是后悔吧。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救你……”贺兰柚双手扶着地,狼狈又倔强,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这位身穿黄袍,头顶龙冠的新缅皇面前,“我只觉得你可怜。你亲手杀了最爱你的弟弟,和最好的朋友。未来的每一天,你都会沉浸在噩梦之中,你再也没有亲情和友情,而你,终将孤立无援。”话音刚落,她像是疯癫了一般,往后边退边仰天长啸。
原来这就是人心。
她渐渐的闭上了双眼,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但迎接她的不是冰冷泥泞的土地。
是一只结实温暖的臂膀。
可她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郑不遇身边瞬间来了不少护卫拔刀护在了他的面前,并对着面前这位男子大声质吼,“大胆贼人,闯入皇家地界!是来找死的吗!”
“琅琊阁少阁主蔺晨。前来恭贺新皇登基。”
蔺晨是撑着伞从空中落下的,长发半披,丹凤娇眼,身着素锦长袍,一副不羁公子模样。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武功极高之人。
“琅琊阁……”郑不遇呢喃了一句,他一直以为,医术高超的贺兰柚,一定是师从药王谷。而素谷主的武功高强,他还有一名义子。
他想当然地认为这个义子就是贺兰柚的师父。
对啊,琅琊阁的人想要隐藏身份,是多么容易。
“为了祝贺新皇登基,草民就送陛下一份贺礼。在陛下在位的每一天,琅琊阁永不与缅夷任何人做任何交易。缅夷所涉到的江湖势力,也不会录入琅琊榜的名单中,从今日生效。”他嘴角勾起,玩味地打量着郑不遇此刻的表情,“祝陛下好运。”
他将贺兰柚背在了身上,另外两位高手则一人扛起一具遗体,一起飞走。
缅皇酿跄地后腿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总管急忙扶着他,“陛下……”
这意味着,一切可能入榜之才将会为了自己的前途离开缅夷。
而他已得罪了琅琊阁,还有褚家堡。
“陛下,咱要不要把他们拦下?”
郑不遇摆摆手,“拦不住的。”
他以为,赶尽杀绝才能真正的保护住他的国家。
可他做错了。
他将会是整个缅夷国的罪人。
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梅长苏从房间出来,手里依旧抱着手炉,气色也好了不少,比前几年的他多了一些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