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密集,天空的颜色也变成一种昏暗而奇异的黄色,不是单纯的乌云密布,按理说,这样的天气不能再待在户外了。
秦渐抓起贝海容的手,来不及解释,顺着一条没那么多泥浆的小路往山上更高的地方走去。
“去哪里?”
“上山顶躲躲。”
贝海容突然觉得秦渐的做法有点违反她的常识,上山顶,那岂不是等着被雷劈?
好在所谓的山顶,就是这片果园的最高处,没几步已经看到了几十米外的一个白色小房子。
“看这天,不出五分钟就得下冰雹,来不及下山了。”
别说五分钟,秦渐的话音刚落,贝海容就觉得自己头顶有种被小石子击中的疼痛,下意识地发出了“啊”的一声。
随后眼前的雨点似乎变成了更大的冰粒,窸窸窣窣地打落在地面的泥土和植被上,是完全不同于下雨的噪音。
秦渐戴着的电动车头盔也被砸得噼里啪啦作响,然后他看到身旁的贝海容举起了一路背着的防暴盾牌顶在头上,她甚至还仰着脸从下方看从天而降的冰雹砸向透明的盾牌。
恰好有巨大的冰团打在盾牌中央,发出闷闷的咚的一声,然后被弹到了地面,碎成几片。
两个人并排坐在广播站外的屋檐下,看着大小不一的白色冰雹从天而降,落到地面都不会轻易融化。
秦渐举着防暴盾牌在两个人头顶,生怕被大风卷起的飞溅的冰雹打中贝海容。起初他还觉得贝海容的盾牌拿得让人莫名其妙,这会儿才发现是她太有先见之明。
现在的贝海容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甚至还有点兴奋,拿着手机又是录视频又是伸手去接冰雹,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和苦中作乐的贝海容相比,秦渐的表情就显得相对悲观。
这样巨大的冰雹,砸到人都会头破血流,更不要说是树上那些枝桠和柔弱的果子。
就算做好了损失惨重的思想准备,这场冰雹的规模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判,持续了超过十分钟,他甚至都能听到不远处的果树被砸断枝干的撕裂声。
“好像冰雹小了。”贝海容看着天色慢慢转回光亮的白色,提醒身边的秦渐,“天好像也要晴了。”
秦渐跟着抬头,放下了手中的防暴盾牌:“好像是的。”
这场大风似乎卷走了厚重的乌云,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阳光从云层中穿出。
两个人又并排坐了十来分钟,连续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秦渐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雨要是继续下去,恐怕都要爆发山洪了,那样的话,这一山的果树都会颗粒无收。
虽然眼前冰雹过后也好不了多少,但至少还能留下点。
秦渐给小明打了电话,联系保险公司的人来做损失定级,随后扶着墙站起身,雨衣上湿漉漉的水流顺着他的裤腿滴落。
“走吧,下山看看损失情况。”
“好。”
落在地面的冰雹已经化得只剩个小水洼,这样的地面走起来,让秦渐更痛苦了一些,生怕假肢的那条腿踩空滑倒。
“扶着我吧。”贝海容见状主动递上了胳膊肘,“我弄坏你一支登山杖,现在先用人肉的顶着。”
“谢谢。”
这样的地面,别说秦渐,连贝海容都走得一脚深一脚浅的,两个人更像是互相搀扶。
被冰雹洗劫过的果园,满地都是断落的枝叶和被刮下来的果实,
眼看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突然来了这么一遭,秦渐看得实在是心疼到像刀割一样。
贝海容蹲在地上,捡起那些将要成熟的果子擦了擦,除了落在泥里比较脏,也没有其他损伤:“回去洗洗还能吃。”
“嗯,等会看看天气,叫他们上来把还能吃的收一下,称好重量记好帐,分给员工吧。”秦渐清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贝海容又引着秦渐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先前停在路边的电动车,下意识走快了两步。不料脚下突然松动垮塌,速度快得贝海容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秦渐用力地把自己拉近到他身边。
大幅度的动作引发了更大面积的滑坡,贝海容根本没法判断目前的形势,就已经顺着滑坡的势头倒下,只感觉到秦渐紧紧地把她环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