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算上以前你跟陈少爷上大学来帮忙那会儿,我们的蔬菜打包车间就在了,他们有几个人,资历怕是比你都要老。”
秦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话说回来,刚刚组长的一句话让他很在意,什么叫“没有那么容易被外边那些人煽风点火”?眼前这个组长,看起来知道一些内情。
“借一步说话。”秦渐拉着组长出了车间,来到了楼梯间。这个钟点,大家都在车间里忙活着,一般不会有人经过,在这里聊聊,也不会被员工看到再惹出些闲话。
“秦总想问什么?”
“你刚刚是说有外人来挑唆咱们的员工吧?”秦渐一手扶着墙,靠着右腿单腿站立,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左膝,整个姿态不算严肃,他也不想自己的问话给这个组长带来太大的压力。
组长显然是偏向万生这边的,回答秦渐的话都显得义愤填膺:“前几天在我们村里,有个附近的新厂子来搭帐篷招工,我刚好路过,听到他们拿着大喇叭在宣传。把他们厂说得很好,还趁机踩了我们公司一脚,说我们工资低,还做三无产品,新闻都播了,说咱们厂的员工继续做下去就是赚黑心钱,犯法的,要遭雷劈的。我当时就当面骂他了,说他们没有证据,结果人家还把我录下来放到网上去了,说我们公司的员工没素质。”组长越说就越委屈,声调也越来越高扬。
“他们未经你许可拍你,你可以告他们。”秦渐说着拿出了手机,尝试在短视频媒体上找到组长说的被拍的记录,“那他们说我们的那些话,你有录下来吗?”
“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刚好路过。”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诽谤证据却没有留下来。
“你说的这个新厂,叫什么?”
“升元?盛元?差不多就是这个名字。”
秦渐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又复述了一遍:“盛元?”
回到香港之后,法律界和其他各界的所谓交流会总是免不了的,好在贝海容算得上是外向的性格,面对这样的场合,人越多,她就越淡定。
有几个月没见过面的方恒,今天也出现在了现场,一看到贝海容就疾步向前:“Shell?今天这场酒会,怎么没有看到林大状呢?”
贝海容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和方恒轻轻碰杯:“师傅抱恙在身,今天由我为代为出席。”
“几个月前,你嘴里的师傅还是我呢,现在听你喊一声师傅,却不是叫我,还真是有点遗憾了。”方恒举起酒杯,把杯中荡漾的香槟一饮而尽,“这杯酒是我向你道歉,我也是为了留住客户才忍痛割爱。”
贝海容微笑致谢,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酒,今天没有师傅也没有秦渐在身边,她必须非常克制自己,不然明天就会因为睡在大街上登上社会版头条。
今天这场交流会,来的不仅有司法界的人士,还有来自各行各业的商人,前几个月,也是在这样的酒会上,贝海容再次遇到了秦渐。
有人来邀请贝海容跳舞,她也微笑着拒绝了,转头就给秦渐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死贱人,我好挂住你啊。(我好想你啊)”
还在办公室的秦渐看了看电脑右下角,这才八点半,还没到平时视频聊天的惯例点数,可听到女朋友这个撒娇的语音,他已经失了大半的理智,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
“Hi贱人!”喝了两杯的贝海容此刻坐在会场一角的沙发上,旁边正好有一盏台灯,照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一想到贝海容的醉态,秦渐就忍不住皱了眉:“你喝了多少?别喝太多了啊。”
“就两口。”贝海容对着镜头比了个二,毫无心机地笑着,“你怎么这么聪明,知道我想你了就给我打视频。”
“海容,我都,好挂住你。(我也很想你)”
秦渐的告白一出,广东话口音又被贝海容嘲笑了一番,惹得秦渐本来正经的脸也染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红。
“跟我读,我,好,挂,住,你。”贝海容一字一句地纠正着,旁若无人地一遍遍听秦渐重复这段告白,心里简直比中了跑马券还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