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一眼,都觉得虚假得可笑。那种不正常的表现不仅仅是假肢,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很僵硬,好像在重新接触这个世界。
秦渐拉开衣柜,看到了那条有些陈旧的临时假肢。
前些日子贝海容替他挑衣服的时候,还主动问到了他为什么不用那条假肢了。
十年过去,这条假肢的接受腔早就无法和他的残肢形状契合,还把假肢留在这里,对于他的意义更多的是一种对于过去的缅怀,没有多少实际上的用途。
不再执着于装得像个正常人,反正大家迟早都会晓得他只有一条腿。
至于贝海容,她无条件的包容,让秦渐感到非常的舒服。
他本以为跑马拉松已经他能够做到的对于这副身躯最难的事情,但和贝海容在一起,他甚至在受伤之后第一次学会了跳舞,第一次尝试背起喜欢的她回家,第一次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能够主动出手保护她,第一次克服受伤后的心理障碍一起漂流,第一次穿着短裤不顾旁人的目光去约会……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如果对方不是贝海容,秦渐不会走出这一步。
最让秦渐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的,其实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和某人创造一个共同的未来,建立一个共同的家。
某天在街上,他和贝海容在街上牵手逛街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拍婚纱照,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孩牵着一身黑西装的男孩的手,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下意识地看了贝海容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感动和羡慕。
“你会比她幸福的。”秦渐搂住贝海容的肩膀。
贝海容抬头看着秦渐:“你这祝福得不对劲啊,不要尝试把你自己撇出去。”
“我有吗?”秦渐嘴上是怀疑,自己也明白他确实是缺乏这份让贝海容幸福的信心。
这一点,贝海容一眼就看穿了:“你很好,不要成日觉得你比其他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