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沈闻安不敢。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开口,那么她和谢均言的结局,就只能朝两个极端的方向驶去。
以沈闻安的性格,倒宁愿继续吃着暗恋的苦。
许熙和站在边上,将沈闻安眼底闪过的多种情绪收入眼底,开口道:
“人各有各的想法,我不该以我的观念影响你,但安安,请一定,一定要问清楚你的内心,然后再做决定。”
沈闻安在原地定了片刻,转头朝许熙和笑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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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岳陵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紧锁着眉头推开了谢均言办公室的大门:“碰见了?”
谢均言桌上摆着最近半年基金会的工作文件,
是梁书予走之前留下的,算是她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结。
“给我打电话,语气可不好,问我是不是也知道沈闻安在研究所上班。”
说到这个,谢均言的表情才终于又一丝丝地松动,抬了下眼:“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当然说不知道啊。”
可能是因为这个谎言把自家好兄弟卖了,岳陵的眼瞳闪过一丝不自然,于是很快解释道:
“以梁书予的性格,我要是说也知道,她肯定觉得是咱两联合起来骗她,不得闹翻天啊。”
谢均言没应声,只不轻不重地看了岳陵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说着——
你可不就是瞒着她?
岳陵被谢均言的眼神看得发毛,叹了口气:“在梁书予心里,如果我们四个还要有友情结构的话,她应该是C位,是中心,你现在这一出,不是明着告诉她你要偏到沈闻安那边了吗,她能舒服?”
谢均言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语气淡淡的:“我为什么要管她舒不舒服。”
岳陵神色一僵,不自觉地将身体往谢均言的方向倾斜了下,声音也跟着压低:“老谢,其实上次我就想说了,有必要吗?”
“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和梁书予这么多年的朋友,真的有必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谢均言抬眼刚准备说些什么,岳陵就抬手制止了他说话的势头,接着道:“我都知道,你对梁书予很多做事的风格和行为不喜欢,所以你的很多安排我没有意见,我也赞成。但是老谢,梁书予的父母没了,咱们多少是要有所顾及的。”
岳陵这话一说完,谢均言的眼皮陡然掀起来,眼神锐利地看向岳陵,声音也冰冷:“你是来当梁书予的说客的?”
未等岳陵开口辩解,谢均言就起身,猛然带上了老板的架势:“顾及?她父母去世后她们家公司乱成一团,亏空是我们家补的。毕业之后让她自己选,她说想进公司学习,我也从来没有说一个不字,甚至现在,她想进核心管理层,我也给她安排了基金会的工作给她铺路。”
“我顾及到这个地步,现在只是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叫我一声谢总,不行?”
岳陵抬眼看着谢均言,只觉得脊背一凉。
谢均言本科还没毕业就开始跟着他爸爸慢慢接手家里的生意,再加上这些年的成长,身上早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再加上几句话说得语气严厉,岳陵着实有些承受不住。
谢均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缓下来:
“岳陵,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我做事,是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想法的。”
岳陵蹙眉,看向谢均言。
“就像你说的,我向来不太喜欢梁书予做事的风格和方法,这些事情小的时候我可以当做无所谓,但现在不行。”
若是刚进门的时候,岳陵还以为这次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只是普通的拌嘴和吵闹,但等现在听清了谢均言话里的认真,岳陵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沉默了片刻,谢均言开口:
“因为沈闻安。”
“高中时候,我的不在意让沈闻安在梁书予那里受了伤,一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岳陵眉间猛地向上一挑,连呼吸都忘了,只愣愣地看着谢均言。
他不是不记得,当年在离开临北的飞机上,他就问过谢均言,为什么这么关心沈闻安。
但当时的谢均言,用了一句拙劣的借口将他堵了回来。
而现在,谢均言语气的认真让人不得不正视当年那个未回答完的问题。
岳陵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哑着嗓子:“老谢,你不会是...”
谢均言抬眼,眸间的深沉打断了岳陵的话:
“从现在开始,我站在沈闻安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