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水土不服什么的,那不得时时有人在旁侍候吗?”
“这要做到万全的地步,要考虑周全,恐怕这就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要考虑周全,是要考虑周全。
世微一路跟着他求学受累,吃不饱穿不暖的,这确实不是她该过的日子。
没有将她送到姨母那儿,是怕她寄人篱下,会受欺负。
待在他身边,有亲哥哥庇护着她,总归要好些,且也不至于断了兄妹间的情分。
他们如今就是唯一至亲的血缘,当然不好分开。
“难道你不打算去宋家登门拜访吗?”
韩即见他话里总有吞吐,是这姻亲有些问题?
“也不是。只是如今我还未想好该怎么说这些事儿罢了。”
“就算你现在不说,待到明年你中榜登第,到时全汴京的人都知道了,宋郎君还会不晓得?恐怕,待到考试临近,他也要去多方打探你的下落吧?”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丢掉你这个东床佳婿呢?”韩即相信陆世宁非是一般的人,放光留名那都是迟早的事。
说罢,韩即又倒完了酒壶里剩下的那一点菊花酒,残香余蕴,菊香,沁人心脾。
“如今已是初冬,平则,还是要早些安排妥当,上学读书,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是啊。”
科举中第,仕途官运,也是亡父亡母的遗愿。
“今夜你就先在我家落脚,随后你再要出去住,我也就不拦着你了。”
“多谢韩兄。大恩大德,实乃难以回报。”
他如今是落了难,人都说,患难见真情,韩即这番心意他又该如何报答。
俞娘子吩咐人去煎了药来,世微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香,想着她怕也是一直浸在药罐子里的。
见她穿的衣裳有些生旧了,俞娘子忙着又叫人去取了两身合适的衣裳来。
“我看你的身形与我家的那个妹妹差不多的,这衣衫应该也能穿上。”
俞娘子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过来在她身边比对着,这衣裳面料都是上佳,世微却有些惶恐,退步屈身向她行礼,缓缓道,
“多谢姐姐大恩,只是哥哥常常告诫世微说,不可无功受人恩惠,也要谨记好人善心,不可毫无相报。”
“今日姐姐如此盛情,世微难以报答。”说罢,她深深的行了个礼。
俞娘子看着她这怜弱的样子本就很动容,听着她这般说,掩口轻轻的笑了几声,又说,
“妹妹果真跟陆官人一样,是有君子之为。我一见妹妹就喜欢的紧。”
说完,俞娘子又上前去紧握住她的手,
“我家那个妹妹就没有陆妹妹这样讨人喜欢了,她有些任性胡闹,没有妹妹这样娴静端庄。”
“姐姐谬赞了,世微不敢当。”说罢就又要行礼,俞娘子拉住了她,让她先赶紧试试这身衣裙。
“若是妹妹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借给妹妹的,如何?”
世微迟疑了一会儿,俞娘子不等她的犹豫,招呼了身边的女使上前替她梳妆打扮。
“陆妹妹是仙女之姿,等会换了衣衫,也必是更明艳动人。”
屋内的气氛显然没有刚刚那样拘谨沉闷了,一屋子的小丫头都笑了起来,有的拿胭脂,有的拿簪花,好不乐呼。
席面早就已经撤下了,韩即安排了西厢房给他住,陆世微就住在后院的湘水阁里,衣食尽有,大可放心。
陆世宁见着世微已经换了衣衫,虽心有不安,但为着她考虑,也只是浅声问了问她喝过药没。
说话多了难免伤精神,陆世宁让她先去休息了。
俞娘子倒是个热心的人,嫁与韩即多年,如今看着他家官人竟肯到城门外亲自迎接,又一手带进家门,便也知道这位陆官人在韩即心里是个很要紧的人,再者这位陆妹妹又可怜又懂事,她也喜欢的紧。
世微还没进去休息,俞娘子就已经送了不少东西摆在屋里了,知道她身体弱,又让人去翻了不少补品出来。
“厨房里多做些补品,如若陆姑娘想吃了,就给她送过去。”
“是。”
韩即酒多喝了些,有些醉意,拉着陆世宁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才被俞娘子扶着回去休息了。
回到西厢房,这会儿只有陆世宁和十焉。
他先是打发了那些要服侍的人下去,总不是在自家的院里,说话行事更要小心些。
他如今落魄至此,还能被奉为上客,韩即也是一番真情实意。
十焉正在屋内替他收拾床榻,他是自小便服侍他的,知道陆世宁的习惯。
陆世宁想起了刚刚韩即给他说的话,要替世微考虑着。
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若是要专心考试,便也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她。
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