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妹,小心!”宁岚身后一众人呼喊道。
然而空间破碎后,鬼树彻底发狂,导致整个秘境都在崩塌,火角龙出于求生的本能,挣脱控制带着修士们纷纷逃离秘境,宁岚则是彻底被鬼树溢出的魇气吞没。
宁岚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迎面而来的魇气,却意外地没有感受到魇气的暴虐冲击。
她缓缓放下手臂,疑惑道:“洛山麟?”
洛山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迎面来袭的魇气。
宁岚望向自己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魇气的影响,绞罗情丝并没有感知到他的到来。
“叮——”
不待宁岚说什么,耳边便传来一声清脆悠长的敲击铜磬的声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洛山麟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天地广袤,珠子又一次出现在空中,这一次它周身一半破碎一半完整,完整的半边透着绿芒,破碎的半边则昏暗无光,这颗珠子将天地分割,生机与死亡相对。
一念生死。
如潮水般的窒息感迎面袭来,宁岚猛地起身,从梦里脱离出来。
“娘子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男人一脸紧张地凑上前来,替她拭去头上冷汗。
而同时宁岚的记忆如潮水般消退,又如潮水般回归,但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几时了?”宁岚怔然,对于自己习以为常般的作答,感觉到一阵陌生。
“酉时。”男人笑了笑,“娘子你又忘了,你每日都会从未时睡到酉时。”
“我健忘吗?”宁岚揉了揉太阳穴,潜意识里她似乎真的忘了些什么。
“是啊。”男人眼底闪过伤心,但并未表露在表情中,转身将摆在桌上的汤药端过来,“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是离魂症,不过吃了药就会好很多。”
说着,便把药递到了宁岚嘴边,一副要给她喂药的架势。
宁岚起初很抗拒,推脱这不想喝,却在此时,远处原来一声悠扬的“叮——”,宁岚忽然就停住了挣扎。
表情茫然地低头喝了药。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喝完药,宁岚才问道。
“是晚课铃,每日这个时辰,附近的寺庙便会上晚课。”
日子仿佛平静又祥和,宁岚的生活也是如此。
每天清晨醒来,干点简单的缝纫活,再找人聊聊天,等到未时困意来袭,睡到酉时再醒来,伴着铜磬声喝下汤药,然后和男人闲聊到星星漫天月亮高挂,便再去睡觉。
周而复始。
规律到可怕。
对,就是可怕。
某一天,宁岚突然放下手中的针线,环顾着周围安稳的环境,她不应该感到害怕才对。
可偏偏那种不寒而栗却将她团团围住。
她走出门去,周围人对她都很和善,如果她表露出想要交谈的想法,马上就会有人跟她闲谈起来,谈论一些生活琐事。
可她没有琐事,她的生活简单到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可他们跟她总是有聊不完的话。
不对劲。
一切都很不对劲。
“村子外面有市集吗?我想出去逛逛。”她忽然道。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下一秒,便爆发了无数否决的应答。
“干嘛要出去,外面有疫病,可怕极了。”
“外面的人都坏得很,不小心就会被坑。”
“听说还有吃人的。”
“村里不好吗?村里什么都有。”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
七嘴八舌的话,却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不能让她离开。
宁岚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将头歪向一边,耳边他们的声音变成了杂音,传不进耳朵,她的视线飘向远方,目光所及的尽头,总有一声最清晰的“叮——”声越过嘈杂传进她的耳朵。
宁岚推开人群,慢悠悠地回了家。
第二天,她生病了,男人守了她一整天。
第三天,她还是病着,男人依旧守着她。
接下来的十几日都是如此。
“你不干活,我们能吃饱饭吗?”宁岚躺在床上,半开玩笑道。
男人总是笑,什么时候都笑的很安稳,安稳的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会顶着,“没什么比娘子的身体重要。”
“可是我不吃饭,病的会更重。”
男人很耐心地安抚道:“邻居们人都很好,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们会接济我的。”
“我不吃嗟来之食。”宁岚坚决道。
表情像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就这样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男人还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