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回到家已经是天黑了,贾母不放心早就派人去接了。刚从林如海那边出来,就有贾家的人过来。李贵行个礼对着宝玉说:“二爷叫奴才们好等。我们站了半天了总算是接到了二爷。老太太早就着急了拍了几波人过来问。”
宝玉看着李贵,惊讶的问:“你们就站在这里等着呢,我失去岳父家,你们为什么不肯进?”李贵忙着说:“二爷不知道,这是老太太吩咐。说姑老爷要是知道我们来了,必然明白是她不放心,因此不会留二爷很久。老太太担心姑老爷有话和你说,怕我们打搅了,因此特别嘱咐叫我们远远站着不叫林家人看见才好。”
“老太太真是仔细。今后你们也不用这样辛苦。那边有个茶馆走着歇息就是了,可怜见的,上给你们喝茶。”说着宝玉扔给李贵一块银子,赶紧催马回去了。贾母见着宝玉回来十分欢喜,问了林如海身体还好,笑着说:“赶紧回去歇着,不准出来了。今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和你岳父商量。他是拿你做儿子看。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宝玉回去,正看见黛玉在灯下看什么:“怪黑的,你们多拿蜡烛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做吧。”宝玉坐在黛玉身边神手机拿了一本账册来看。
“看了一天了。这都是凤姐一早上送来的。她可好了,终于脱离苦海,我倒是接个烂摊子!”黛玉伸个懒腰,无奈的叹气。贾家的家底真是不厚,以前应该也是金山银山,可惜不懂得开源节流——难免坐吃山空。
“原来是这个,凤姐原来是个厉害的粉刷匠!她能够维持这些日子也是厉害了。怎么田地越来越少了?”宝玉翻看的是田地庄园的账册,三年前还有几十个庄子,谁知到了现在就剩下十几座庄园了。地产在任何年代都是最重要的资产,尤其是这里,田地就是一切。
“你也看出来了。真是糊弄鬼呢,说什么卖掉的庄子不是田地贫瘠,就是被洪水冲毁,已经成了荒地不能耕种。这三年怎么就他们遇上了天灾呢?”黛玉把账本放下来:“这个事情一定要爆出来了,只是到时候你要有准备。”
宝玉立刻明白黛玉的意思,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把他们吞进去的吐出来。你现在管家正需要一个靶子,你用别人做靶子不合适。正好拿着他们开刀好了。而且他们和我没关系。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外面情势很微妙,我觉得你还是拖延下,省的被人做文章。”宝玉把元春的事情说了,皇帝和勋贵集团的争斗,现在看来是勋贵集团隐隐占上风。黛玉这个时候蹦出来逼着王夫人把黑钱吐出来,王子腾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个机会。我还担心王家按兵不动。你想过没有,没准有人在等一个机会!就像你在等着皇帝对他们出手,你才好乘胜追击。”黛玉对着宝玉莞尔一笑,宝玉顿时明白,他一拍脑门子:“我怎么想到呢。今后我还是跟你学吧。我的政治敏感性太差了。难怪当初家里有意安排我进机关上班,被老太太一票否决了。我那个时候虽然贪玩,可是自视甚高,认为我一进去就能把别人比下。现在想来,还是老太太看人准啊。我不是玩政治的材料!”宝玉吐吐舌头,抱怨着:“难怪岳父大人总是拿着愁人的眼光看我。我还疑惑呢,我仪表堂堂,文章做的不错,还是个好丈夫,怎么岳父对我还不满意啊!”
“那是因为你实在是没长那根筋!”黛玉忍不住撇撇嘴,一摆手:“已经通知你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贾政的生日,因为没了官儿,贾政没心思过生日,只说随便摆桌酒,大家喝一杯酒算了。谁知宝玉却是不肯,到了贾母跟前说:“老爷生日,我做儿子想要尽一份孝心。谁知老爷却是要一切从简。林妹妹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贾母笑着说:“好,你们两个孩子有孝心。去给你们老爷说,孩子们一片孝心,不要辜负了。这样会冷了孩子的心。就说我的话,他要是检查不肯过生日,我今后再也不敢提过生日了!”
去传话的人去了多久,贾政就亲自来了。“老太太的话我可禁不起,是儿子想错了。这几天我闲着无事,去查了查账本,不看不知道,这几年家业消耗的厉害。我竟然不知道怎么成了这样!”贾政满脸愁容,无奈和贾母坦白,现在荣国府的经济很不好。
贾母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我上了年纪也不管你们的事情了。这几年我看你们也还轰轰烈烈的。当初贵妃刚册封,你们不是闹着要省亲?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经营的不错。”
贾政脸上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都是我糊涂了。现在看来还是老太太高瞻远瞩——”
“别唱戏了,说实话吧!”贾母打断了贾政尴尬的奉承,对着黛玉说:“你虽然是刚学着管家的新媳妇,但是也学了一段日子了。你来说!”
“老太太是要考我了,我连着几天一直忙着算账,今天斗胆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老太太别笑话我。”黛玉脸色一变,开始说起来荣国府的家底。
没等着黛玉说完,贾政脸色已经变了一轮了,从刚开始的惊讶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