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躺在床上,整个人萎靡不振,那天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一样,永远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从脑海深处冒出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尤二姐睁开眼,却是凤姐笑意盈盈的脸和关心的眼神。见着凤姐,她忙着要坐起来。
按住了挣扎的尤二姐,凤姐笑着说:“你还是躺着吧。大夫说过了叫你安心休养。连着太太和老太太都发话了。你只管躺着,有什么叫丫头们做就是了。你身边只一个善姐,她虽然不错可是你现在的情形,她一个人总有照应不到的地方。这两个丫头给你使唤。”说着凤姐一指两个跟着她进来的丫头。
两个丫头忙着低头上来,轻声细气的给尤二姐请安。尤二姐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两个丫头虽然不是特别标致,可是都有些动人心的地方。“规矩如此,我怎么能僭越呢?姐姐的好意我领了,但是这两个丫头还是免了。善姐很好,我也没什么使唤人的地方。”
“你只管放心,你第一次有身孕,不知道这里边的辛苦。我已经给太太和老太太说明白了,没人会怪你呢。至于那些小人呢,没缝的鸡蛋还要在上面下蛆呢。你要是在意他们,就什么也不用干了。再者,这两个丫头是新选上来的,没人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依仗着身体好,根本不在意。到了现在就知道了。可是到底吃吃亏了。”凤姐叹口气,看着很远的地方。
女人总是很容易有话题的,尤二姐听着凤姐说怀孕的艰辛和生产的辛苦,听着凤姐说她怀孕还要管家。尤二姐心里暗想,大姐的话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是了,大姐姐肯定对凤姐有成见。自己偏听偏信了!当家的人免不了得罪人,自己来这些天,已经领教了不少。看样子是自己想差了。
见着凤姐对她言辞恳切,说到伤心处,忍不住红了眼圈,尤二姐顿时把尤氏的话扔到九霄云外了。
“姐姐真心对我,我也真心实意的把姐姐当成了亲姐姐。今后能用得上妹子的地方,我一定不推辞!”尤二姐满是心疼的看着凤姐,心里对她越发怜惜起来。
凤姐擦擦眼角:“家里这些姐妹妯娌,我这些话只对妹妹说。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听我这些话了。不管外面人怎么说我,我是没机会申辩了。谁知竟然遇上了妹妹!我终于有了知音了。今后我们姐妹一起辅佐二爷,大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尤二姐心里一热:“我愿意追随姐姐。”
两人倾诉心声,说着就说到了贾琏,凤姐叹口气:“你最近脸色不好,大夫也说你思虑过重。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都是过来人,我劝你一句,二爷的性子如此,是改不了了。”听着凤姐的话,尤二姐的脸色难看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找错了人?贾琏是个滥情的人,是靠不住的。谁知凤姐话锋一转:“你也不用伤心,二爷虽然喜新厌旧,但是对身边的人还算是有情有义的,只是他耳朵软,心思活。那些小人看准了二爷的性子,整天挑唆他。只要有人时常规劝着就好了。”
尤二姐听了点点头:“是,我记住了。只是我的话二爷未必肯听。”
“谁叫你板着脸教训人呢,有些事情不能说只能做。”说着凤姐站起来,借口累了就先走了。
平儿跟着凤姐回去,见着屋子里面没人,忍不住说:“二姐那个样子,未必知道好歹。奶奶何苦在她身上费心呢?听外面的人说鲍二家的这些日子吓坏了,躺在床上只说胡话呢。”
凤姐冷笑一声:“她还知道害怕?要是以前,我断然不容她活到今天。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逞一时之快有什么用处。我可要长长久久的折腾他们呢。叫他们得意几天。”平儿低声的说:“那边有消息说,大老爷说要把身边的额一个丫头给琏二爷。”
“那是应该的,老爷就二爷一个儿子,今后都要靠着他呢。一个丫头算什么?老爷那边多少丫头了,老爷上了年纪想来也是力不从心了,那些丫头们哪有心里不抱怨。反正是肥水不落外人田。我可要等着看好戏呢。以前他们说我厉害,好好的名声,给败坏了。我现在什么也不管,今后有钱没钱的,和我没关系。他们愿意只管三妻四妾,我乐得看笑话呢。”说着丫头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平儿服侍凤姐吃药不提。
果然贾赦把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赐给了贾琏,凤姐则是欢喜的照着尤二姐的例子都,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秋桐。
消息传来,宝玉和黛玉忍不住相视而笑:生活永远都在给你惊喜。本以为这里没有什么娱乐,会很沉闷。但是每天看真人宅斗剧也是很不错的。
“我们开个赌局,我打赌凤姐会借刀杀人。叫秋桐来收拾尤二姐。最后尤二姐一败涂地,秋桐也溅了一身血。”宝玉促狭的一笑。
“没那么简单,凤丫头不是以前了。你没发现她好像变了不少。以前是雷厉风行,有仇立刻报了。现在的凤丫头学会了忍耐。固然她会用秋桐去杀尤二姐的威风,但是——我有种预感,她的目标不单纯是尤二姐。因为凤丫头似乎明白了,根源不在女人身上。”黛玉仔细回想下,觉得事情不简单。
“二奶奶,太太请了水月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