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刻印玺可是大罪’,我爹大声呵斥了他,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足足五百块银元,我爹就迷了心窍,可这肮脏活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做完了章,他们杀我全家灭口!幸好我爹留了个心眼,多刻了个章,交章时,刻意将我和多刻的章都留在了对街的点心店里。可怜我丈夫,我爹我娘,死于非命!”
林英娘半趴在地上,时不时抬起脸颊,才能见她眼眶通红。
老医生骇然,“那先前来追杀你的那两名杀手也不是杀手吧?”
林英娘抹了一把眼泪,“是余江安保公司的安保。”
老医生在旁驳斥道,“那先前为何见了几位巡警长官,不说出来?”
林英娘呜呜的哭,“你可知他们拿来叫我爹仿制印章的文书,是什么文书?是一任命文书,任命一个名常贤的人,为镇守使副官。其权势可想而知,哪里是几个巡警能摆平的,说不准我说出来了,还要捉我去拿赏!”
林英娘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又不知道榷运局的盐警们与常副官不对付。
吴青只听得一激灵,连忙手一伸,“那印章拿来。”
林英娘不舍,但话都说这样清楚了,当下也只能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长方条状的印章。这印章之前被她用一层薄布包裹,藏在了枕头下,才会在枕头上留下“印春”两字。却不想被吴青给发现了。
林英娘还是不舍,这乃是替她家三条命案雪仇的唯一物证。
吴青一把夺了过来,哈了一口气,在自己手背上一盖,确定了这印章和詹仲达拿出来的文书上的红印一模一样,看了眼饮泣的林英娘,嘴角的肃杀冰冷收了收,语气一扬,
“放心,不白拿你这印章,你家的仇,我报了!”
林英娘一怔,吴青却想的很清楚。
常副官和水东安保公司是一伙的,这点无疑。
余江安保公司的人拿着常贤被任命的文书来做假章,如果说两者没关系,没人会信。
而印章,是一种用品,是要拿来用的,用在了哪里?
最近哪里同时出现了常副官,余江安保公司,以及盖了管春武印的文书,那自然就是用在了哪里!
佐证还有,按冯成贵去而复返的回报而言,几乎是镇守使管春武前脚刚离开了余江,后脚常副官就发动了突袭。
如果强占榷运局真是管春武的意思,何必偏偏选这个时候,又何必用余江安保公司的人?城外第九混成旅的装备更精良,人数更多。
只能是常副官趁着管春武尚在路上,通讯不畅,玩了一次欺上瞒下的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