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断一根枯枝就没再抬起来,扛着她柔软腹部的青年身形猛的一顿,少女险些从张仔七的肩膀上滑落出去,地面在眼前陡然放大,但是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了她。
张仔七看着少女娇俏的脸,挑眉问道,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少女懵了,结结巴巴才说道,“很……很多。”
“比一万二的银元还多?”
“一万二,不是很多。”
接着她就听见这个模样帅气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鼻音下,她被放了下来,几乎是摔在了地上,但是……
“山里你走不出去的……等我带你走!”
青年的身影消失在了来时的一颗树后。
枪声再起。
…………
枪的动静,比很多人想象得要大,连续的枪响,就是连续的定位标。
如盖般的树荫下,面皮像是泡了一夜水般苍白,云波捂着肚囊,粘稠的鲜血从他肚子上的大洞淌出,透过褶皱的衣裳,再从手指缝往外滴落,滴落的速度不快,所以他才能撑到周围都站满了人。
但他也已经快死了。
巡警,盐警,军人,保安团保安。
绿林好汉,江洋大盗,以及被人遗忘了差不多的断松手的换帖兄弟……什么词都好,都是云波的。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能看见这么多差服,会是在自己被捕的时候,现在看来,自己被捕会比自己闭眼的时间要晚一点了。
循着枪声找来的众人中,吴青一眼就看见了钞票散落,但手提箱还是那个手提箱的手提箱。
找到人了,但是他望了一圈,脸色阴沉,地上还有两具尸体,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其中没有张仔七,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心思还是吊着。
他之前受了伤,被章光烈震空炮打了下巴,没全中,但是脑子现在还偶尔稳稳的响。
解脱胜提醒自己脑震荡了,而且左耳耳膜穿孔,加上手臂上被破开的一道浅血痕,业化身修复使用业力十六刻,预计修复时间得明天晚上。
可以不用来参与搜捕,但是吴青还是来了,正好人手也不够用。
常英没有拒绝的道理。
和吴青同样的想法的还有施大海,他可比吴青惨多了,诡物负效用带来的随时失明一小时不说,大腿老长一道伤痕,还没有业化身,碰巧天柱观的丹药还没新炼出来,他就得好好熬一阵了。
云波在方才就已经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人之将死,知无不言。
五个人的匪帮内讧,两死他自己重伤。另外两个嘛。
云波还算有义气,没说张仔七的名字,就说了还有一个外号七哥的本地人扛着金城银行总董的千金跑了,剩下那个同伙追着这个七哥跑了,至于现在这三人什么状况,云波也不知道。
常英最关心的【积病阂】,早早就被一个光头男人换走了。
这一番话,听得吴青和常英都是心里一沉。
盐警连同巡警厅几个官阶较高的巡警一同问完了话,军方的人便又不耐烦的散了出去,和常英商定着接着搜捕如何安排人手,如何布置关卡……
他们对几个抢银行的劫匪不感兴趣,他们更关心的是和明照法会有关联的光头男人。
他们一转身,一名大腹便便,后脖上厚厚几层肥肉堆叠的经理人满头止不住的汗液,挤了进来,对着有气无力的云波焦急道,
“那我家小姐呢?她去哪了?”
“早说了,不知道。”
云波看都不看他一眼,施大海一掌推开这名经理,拉着伤腿,废力的蹲在云波身边,边上几名巡警倒是满脸难色,他们做惯了地面上的活,和余江那些个银行大工厂,瓜葛很多。
如果是一般的商户,他们不放在眼里,但是这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是金城银行的大班(大经理),而且被绑的是银行总董的千金。
吴青走了过去,在几名巡警的耳边耳语。
所言无非是,我们还要接着审这匪首,实在是此案事关重大,也许会极大的妨碍民生,加之这几名巡警官阶不低,也多少知道些玄秘事件,吴青透露点此案波及甚广也没关系。
末再了说些客套话,诸位还请见谅点云云。
位子和票子巡警们分得清,他们之前和缉私二队有过节,但事有轻重缓急不是。也不担心吴青说的假话,没看见漫山遍野的差服嘛,顺带还把那名金城银行大班也拉开了一点距离。
也不是没有对着大班表露姿态,这几个巡警官紧接着就去吩咐他们的手下,去搜捕跑掉的那个七哥和劫匪,尽可能快的营救出总董千金。
吴青是不知道施大海和这匪首有什么干系,但不妨碍他搭一手,劝出了一个施大海和云波暂时独处的时间后,吴青假意人情往来似的对几名巡警官出言,说是要和他们一起找绑匪。
人靠衣装,吴青身穿便服,才经历一场大仗,身上带着干结的血块,手臂上也叫人开了一道扣子,在这林间,不甚起眼。
“漫山遍野的树头,多你个人有哪样用,还不如多审审这匪首!”
本就气急的那名大班还要出言牢骚,吴青一双锐利的眼睛打得他脊椎骨发麻。
边上的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