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看光,她趴到窗户边又看太阳,一时间又忘了金鹏,过了许久才听他低声道,“你以后说话……不要这么随意。”
她托着下巴,回头看金鹏,他没有看她,继续说下去,“也不要随意亲近别人。”
“为什么。”
“……走吧,跟我出去。”
金鹏拉着她的胳膊,想趁魔神还没有发现它的领地里多了什么人时尽快把她送走,他速度极快,几乎是瞬息之间便踩在了璃月的边境,等他再转头看瑟瑟,她却睁大眼睛,看着惊慌,甚至往后退了几步,“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能待在我身边,太危险了。”金鹏垂下眼眸,避开她的视线,试图告诉她,也试图告诉自己,“我造下重重杀业,踩碎诸多理想,乃他人避之不及的邪魔,你在我身边将不得安宁。”
心脏处骤然升起令人窒息的疼痛,金鹏忍了又忍才没在瑟瑟面前露出端倪,是魔神在召唤他,但愿不要是已经发现了瑟瑟,瑟瑟不能落到他手里,即便因此而受罚他也不能说出口,瑟瑟太危险也太无知,她本就不分善恶不通人情,被魔神利用只会做出比他更恶劣的事情。
“你答应过我让我留下,又不答应了吗?”瑟瑟困惑地反问,然而她听不到金鹏的回答,正如来时无影,他的离开同样只在顷刻之间。
很奇怪。
瑟瑟不理解,她又望着眼前的璃月,又畏惧地后退两步。
不能靠近摩拉克斯大人,她还记得,在她还不能很好地掌握力量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变成黑泥,然后吞噬了摩拉克斯大人所创造出的山石。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美味,也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反胃。
她在一瞬间便理解了这股力量与摩拉克斯大人的对立关系,然后当机立断要离开。
她绝不能威胁到摩拉克斯大人。
秉持着这样的思想,几千年来瑟瑟也只是很偶尔很偶尔地把自己的意识分出一部分来去看看摩拉克斯大人,然后满足地重新离开。
她远望璃月许久,从太阳高悬直至西落,等到夜晚到来时才离开,她看了看天空,心想,金鹏说错了,今天依旧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他为什么不要她呢,是因为她不懂什么是生孩子?
这个问题到再一次见面也没问出口,瑟瑟从不记时间,再闻到那股浓郁的香气时,好像已经过了非常久,她抽抽鼻子,从记忆里翻出来金鹏这个除了摩拉克斯大人外她唯一记住名字的人,无他,他闻起来实在太香了,循着香气走过去,是一片荒芜地带,金鹏在里面与什么正战斗着,瑟瑟勉强能看到他狰狞的神色与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
等到终于没动静的时候,她才迈步走进去,金鹏已经昏迷过去,他身上那股香气愈发浓郁,瑟瑟满足喟叹一声,吃了一顿饱餐,这一次她没有准备把金鹏吃掉,而是拖着他往外走。
等到金鹏从无尽的噩梦中挣扎醒来的时候,睁眼所见场景便令他一时失去言语。
放眼望去是一片苍茫夜空,有肉眼可见的云雾弥漫,却遮不住一轮西落玉盘,那玉盘似是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不吝啬地洒下一船清晖,为将他揽在怀里的女人披上一袭银纱,她原本正望着那轮明月,察觉到怀里的动静,又垂头与他对视,“你看,海上的月亮,很美。”
大海翻涌起伏,木筏随波逐流,他的眼中映着无边夜色,也映着一抹绝色,金鹏闭了闭眼,浪声掩过他鼓噪的心跳,与魔神召唤他时的伎俩不同,并不是疼痛的,反而有种诡异的欢喜。
他疑心是瑟瑟不注意,又吃尽了他的负面情绪,只给他留了无由来的愉悦。
可他按着这莫名的愉悦去找,最终愕然发现,根源正在身边。
他叹了口气,抬手遮住眼睛,视野暗下来,黑发黑瞳的貌美少女却印在了心里,许久之后他哑声道,“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