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赵匡胤总算到了滁州。下马,给守卫看了腰牌后,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城中。
因为疫情的原因,街上鲜有人影。大家面带愁容,毫无生气。
“元朗——”一早收到通报,已经等候在驿站门口的赵普,见到他疲惫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则平兄——”赵匡胤双手抱拳,“多谢你照顾家父,若不是有你在身边,只怕早已经是天人永隔了。则平此份恩情,我们赵家毕竟铭记于心。”
“赵将军勿需多礼。其实我只是尽了照顾之责,真正救老将军的另有其人。不过,现下老将军转好,被送回驿站休养,赵将军不如先进去看看。”
赵普侧身为赵匡胤在前面引路。
两人绕过几个走道后,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口停下脚步。
赵匡胤轻轻推开房门,入门便是躺在床上的赵弘殷。
“父亲——”赵匡胤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父亲,鼻息微弱,脸色发白,憔悴不堪。
“是……是元朗来了。”赵弘殷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被赵匡胤一把握住。
“是孩儿来了,孩儿不孝,早就应该为父亲请辞,差点害父亲命丧于此。”赵匡胤心中无比悔恨,他不应该害怕柴荣的猜忌,有所顾虑。
“咳咳……你这孩子,总是将过错揽在自身上。要记住,独当一面者必须冷石心肠,落子无悔。”赵弘殷扯着虚弱的笑容,看着他。
赵匡胤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父亲好好休息,则平说你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应该再养一段时日便可下床,到时我便安排你回开封的事宜。”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赵弘殷正在说话时,一人急匆匆的脚步越来越近。
“元朗,听说你来了。”王审琦冲了进来,看到久违的好友,顿时露出笑脸。
赵匡胤却愣在原地,他记得王审琦被安排在蜀地保护徐慧儿他们。难道——
他转头看向赵普求证,赵普心有神会地晃了下脑袋。他便立刻抓住王审琦的手臂,着急问道:“她在何处?”
“站住——”守卫举手拦下要进去的人,这里是医治那些病人所设的场所,瘟疫来得汹涌,里面的人不好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休想进去。
“放肆,这是殿前都虞侯赵匡胤赵将军,他要进去视察疫情。”王审琦厉声道。
守卫弯身行礼,关心地说:“属下不识,望赵将军赎罪。里面疫情严重,将军身份尊贵,若是进去后有所闪失,属下责任重大。”
“无妨,这一身也是按照医师的要求置办的。你不需要为我的安危担保。好好守着,若疫情得到抑制,本将军不会忘记你的劳苦。”
赵匡胤丢下此话,就走了进去,身后跟着王审琦。
里面的人除了躺着的,能走动的都是风驰电掣,脚上带风。
“元朗,小心点。”虽然两人穿着严丝合缝,就连脸上都护好了,但这波瘟疫还是不可小估。
“知道,我找到她,心安了,便会立马离开。”赵匡胤双目从踏进这里便四下张望,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在茫茫人群里寻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妙曼身影。就算她只露出两只眼睛,戴着厚厚的面纱。只一眼,赵匡胤也能在人群中找到她。
徐慧儿低身为一位妇人擦拭,起身正准备端起药碗离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慧儿——”,停住了脚步。本以为是自己思念过重,产生了幻觉。下一刻,一双大手从后面环住了她,那熟悉的气息,顿时让忙碌多日的她松懈下来。
“夫君,你来了。”徐慧儿回身投入他温暖的怀抱,自从上次分离,两人也快有小半年未见了。
赵匡胤抬起另只手,拇指滑过她的脸,心疼道:“你瘦了。”
夜晚,赵匡胤与府尹商议疫情后续事宜,完事后推门进入徐慧儿的房间。她似乎刚沐浴完,穿着宽大的袍子,正坐在那里擦拭一头湿发。
赵匡胤走向她,接过擦头发的布,自动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擦拭。
“则平说多亏你及时带着药材赶到,不然父亲也不会度过难关。”
徐慧儿听他道谢,笑着回答:“那时候接到瘟疫的消息,哥哥与我便急忙准备了充足的药材。没想到会遇上父亲在此。对了,我哥成亲了,与夏香。要不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哥哥本来是陪着我一起来的……”
说话间,因为头发都拢到了一边,徐慧儿月牙般的后颈,在旁边烛光的映衬下,十分摄人心魄。赵匡胤的喉结不由自主地蠕动几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尽力专心于手上的秀发。
“这可真是想不到。徐兄这个媳妇儿有点厉害。”想到夏香对他的敌意,赵匡胤不由发笑。
“其实夏香人挺好的,只是以前的经历让她戒备心太重而已。我与哥哥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她真心,那就无所谓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