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陆攸看过的无数遍一样:大门口高处的摄像头,在国徽安放上市政大楼外之后,就清晰可以见到,那空荡荡的墙壁上,就再没有人上去过了。
而那显然也不可能是真的会有什么蜘蛛侠凌空飞跃,能空中取物地把国徽给取下来。所以综合来说,只能说是见鬼了。
但很显然,笃定献身伟大事业的他们是不能相信这个的。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只能不约而同地选择缄默。
而在继续追踪那个盗贼的时候,市政加急准备了一个国徽——毕竟这么重要的象征怎么可以省略呢?
新国徽又给放上去了。
而这次呢,也是和之前的一样,还没等揭开幕布的时候,国徽就又消失了。
刚开始还有人群情激昂,信誓旦旦要找出罪魁祸首,但久而久之,徽章一个接着一个丢了,也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这件事不了了之。
除了那栋没了国徽的大楼,就还只剩下一个人执意寻找国徽的陆攸。
(四)
那天对于陆攸来说,原本应该是个好日子的。
因为那一天,有两位警官前来告诉他,偷窃国徽的人抓到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陆攸简直整个人都振奋了。
他搓了搓手,异常激动,仿佛是找到了失去已久的珍宝。
“他在哪?”,陆攸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想起了什么,问道。
“请跟我们走”,两位警官说着。
一路将他带到了警局的审讯室里,然后退了出来。
而在那里,在那个有着单面透视镜的屋子里面,陆攸谁都没有看见,只看见了镜子里,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倒映。
陆攸在那倒映里看着自己,被无边的萧瑟包围。
良久,他也似乎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温良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他的理智似乎一瞬间被燃烧,又瞬间被什么浇灭。然后他冷静地问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关在这里?那个人呢!”。
时间滴答滴答过了很久,终于有人回答他了。
“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监守自盗。
这是最令人捧腹笑话。
所以市政大楼里一贯没什么人声张,也没什么外闻流传,只有陆攸一个人才能面对。
可陆攸想不明白,也不能明白。
“不是啊,我这么热爱这份工作,怎么会是我?”。
“是,你是很爱这份工作,连追查真凶的时候也没有错过。可是,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或者说,是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陆攸听后良久,只是拒绝这个答案。
“那个人不是我”,然后他垂眸移开视线。
墙角整齐堆着一团绳子,不知为什么,陆攸的视线一触碰到它,蓦地就痛苦起来。
他站起来试图想要冲出去,一切却都是徒劳。
而墙面投影开始播放的,是那段外围网无意中拍到的画面。
原来那个一直能出神入化偷掉国徽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毫无掩饰的陆攸他自己。
是他从大楼顶部垂下绳子,从上而下攀爬,取走了那个他一直信奉为神的国徽。
市政大楼里的高空的监视器,因为视角垂直的缘故,居然从来都没有他的影像留存过!
而那偷来的国徽,每每在午夜过后的市中心的桥上方,都被他一个个地沉入幽暗的河水当中。
就如同现在的他自己一样。
陆攸无话可说了。
只是沉默。
然后沉默过后,他低语了一句,似乎是辩解,又是表白。
“我没有偷走它,是它偷走了我的理想……我只是想把它放回正确的位置”。
“别搞笑了,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陆攸蓦然沉默。
半晌,他道,“是,是我的错,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陆攸抱头,“我曾在它之下宣誓,要忠于伟大的事业,可是我忘记了,那是什么……”。
(五)
最后,连陆攸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自己的行为。
要忠于国徽的人是他,可偷取国徽的人也是他。只不过他好像并不知道,又好像知道另一个他的存在。
如果人有自我定罪和厌恶的权利,那么陆攸的自我厌恶可能已经达到了顶峰,再下一步,就是坠落的边缘。
而在那边缘的角落,陆攸似乎从他那曾经剧烈震动过,而后又越来越逃避而尘封的记忆当中,找到了一些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我以为我的生活是美满的”,他这样说了一句,“别人说好,所以我也一直这么觉得。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女孩……”。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从大老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