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和玄珞真的是顶顶要好的挚友,可是自从那件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很不待见流觞,甚至一味地认为他就是害玄珞神魂寂灭的人。
那是的我还傻乎乎的,每天生活在玄珞的羽翼之下,幸福的渐渐梦幻起来,完全忘却了极北之地刺骨的寒风和无尽的黑暗……
如果我早早的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要在那之前再多看玄珞一眼,再多看一眼,听他的话……
玄珞和流觞把酒言欢,醉卧月下,我觉得无聊,便早早的阖眼进入甜甜的梦乡。
在我确认我睡着之后,玄珞才微醺站起来,他其实是喝不醉的,这是他早就告诉我的秘密,他们有事商量,避开着我。
月华如练,树影婆娑。
“再有十日,便是万年一遇的残日临空,那是,上神清泠的万年封印将至,你将如何?”流觞急切的质问着。
“那万策天钧你可曾看过?”
“自然。”
“早在师父让我前去极北之地寻找一寸心出发之前,便知道了。”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玄珞将一册黄卷抛掷上空,展现着万年前的画面。
极北之地。
一万年前。
神女清泠凭一己之力封印了司卿万年,神女身死之际用自身精血温养了一旁的磐石,孕育出了一个男婴,被赶来的天帝捡起。
“万年之后,此子必将代我职责,将司卿再次封印。”清泠幻灭之前。
“谨遵神女遗命。”天帝颔首。
“那个男婴?”
“没错,就是我。”
“神女是司卿唯一的惧怕的事物,而我的体内,有神女的精血。”
“所以,你是想……”,流觞一愣,“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会神魂俱灭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师父曾经在天玑阁,耗尽毕生寿数为我占卜,我天生原神本命缺少一寸,万年前司卿欺骗清泠神女,神女丢失神源,丢失的神源亦具有神女的气息,想必应该就是变数和转机。”
“那就是你缺失的一寸心。你可找到?”
玄珞笑了。
“我找到了。”
“那不正好吗?”
“我不能,更不想。”
“为什么?”
“我自幼时,便苦练仙界术法,时刻严格要求自己,肩负着三界生灵。可我,却从未快乐。你明白那种孤寂吗?”
“不是还有我吗?”
“那不一样的,流觞。”
“极北之地,那一次,我第一次看到她,毫无顾忌的伤心大哭,泪水一滴滴滴落在冰原的冻土,滚烫刺痛,惹人怜爱。
“你知道吗?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但我更看懂了她,那时候的她伤心极了,她的一生都困在毫无生机的冰原,她告诉我,灰与白是她看到的所有颜色,我的心里也在滴泪。”
清冷的月光落在玄珞的脸上,一道泪痕清晰而触目。
我不知道的是,玄珞第一次落了泪。
他是为我哭的,也是为自己哭的。
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那时候的我睡得正香。
“你哭了”,流觞关切的问到,伸手想要拭去玄珞脸上的泪水。
“没关系”,玄珞拒绝了,自己轻轻的擦拭掉泪痕继续说到,“从那时起,我便发誓,要好好守护她,陪伴她,让她不在孤苦,穷尽自己的一生。”
“我觉得,我找到了自己的一寸心,在那个念头涌现的时候,我真的成为了真神。守护好她,也成为我给自己的漫漫余生,立下最虔诚的誓言。”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走后,没有你,她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