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虚弱,气血不足,一袭破烂队里拼凑的脏兮兮衣服就这么穿在一个仅有八岁孩童身上。
完好的布鞋好像从穿在脚上就是黑灰的,风吹日晒,即使雨淋也只能自然烘干。
没有踏入印骨境,浑浊的灵力只能勉强维持生命的持续,至于极饥饿带来的乏力和难受,忍着吧。
饱腹感?
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就别提报复感了。
残破的街区,昏沉的天空,如雾霾般被污染的空气,大脑常年的晕厥,脚步的虚浮,必须工作换去食物或攒钱买到几乎不可能是他凑够钱买得起的昂贵药剂,全都压在一个八岁男孩的身上,但他必须承受。
死亡?
或许想过。
但他没有勇气,他怕死,只要他还没受过非人的折磨,活下去或许有一线改命的生机。
死界中他也算好的,要是实力一般,没有意志孩子,恐怕早就死了,可十岁以下的孩子,在懂事也有个极限。
好似燃烧过后的建筑烟熏一大片,算是不错的屋子,他有时候很庆幸,自己不是无法修炼的普通人,能抬起一些常人需要机械才能拿起山间碎石,勉勉强强给破败看起来像残骸的屋子补补修修。
生存的挣扎让他比生界同龄人想得要多,心思更加缜密。
走进屋中,略显黑暗的屋中只有一张由一些枯黄发黑的杂草铺成,在床上一位奄奄一息的孩子。
那是他的弟弟和他同龄,名叫冷擎。
“哥哥,你回来了。”
床上脸色苍白,眸子黯淡无神,好像随时可能奄奄一息的孩子,听到动静,微微偏头,无力的身子连动动手指都是一种吃力。
惨白的脖颈处爬上狰狞还不算太可怕的毒绿色纹路。
无法阻隔寒风的屋内回荡黑色重影,冷鸢吃力地展露一抹微笑,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吧。
“是啊,哥回来了。”
言语中似乎有些哽咽的心酸可只能压回心底,因为他知道哥哥不能哭,而哭也是最无能的行为。
“弟弟,你相信哥,很快就会突破印骨境,然后去小镇里做任务然后给你买药,如果实在不行,凭哥的本事,大不了去医院偷药去。”
不可能实现的。
这是两个孩子心里都清楚的。
“那哥哥你要加油变强,不然这种违法的事情,可是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
虚弱的脸上尽可能露出一抹浅笑,只希望能逗逗这个比他早出生一会儿的哥哥,希望他不要太累。
“少费话,才几岁就知道违法了。”
冷鸢失笑。
“我跟你一样大,而且我又不是费了,只是死亡渊气污染造成的不能动弹而已。”
死亡渊气污染造成他年幼的弟弟器官衰竭的迹象,气血不足的同时灵力和灵魂都出现损伤。
即便他没有丧失理智变成行尸走肉,可全身只要动弹一下所造成的反噬,便会让他生机加速流逝,污染面积加大,好似抽筋的痛楚和被浑身蚊虫叮咬的难受。
他需要忍,他哥哥所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父母不在,如果靠哥哥潜力和天赋,说不定能进虚陵……
“喂,小子你出来,有事找你!”
一道跋扈的男性嗓音从外面传来,没等冷鸢反应过俩来,一个青年便从外面快速走进,蛮狠霸道地拽住冷鸢的脖领。
“你是谁呀?放开我哥哥。”
“啊!”
无法抗拒的蛮力生生将瘦小的冷鸢抓起,不顾冷擎的呼喊,青年一把将冷鸢扔出门外。
好疼。
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冷鸢,本就气虚贫血身子更疼了,胸口的闷痛,和脑中的嗡鸣,保持着脑内的最后意识。
千万不能受伤,千万不能昏厥,不然弟弟会没人照顾的……
趴在地面上,明明有力气站起来的,可这几天……
“听说你在卖血?”
恍惚的眼前似乎出现好几名青年,冷鸢昏涨的脑袋愣了一下,想起他们这是这方区域的检查官。
“是。”
冷鸢颤颤巍巍地起身,右手扶着有些搓破皮的左胳膊,如果伤口触碰到死界的混杂的灵气,有可能会生病的,那样的话会加强心里负担的。
约莫三十多岁的男性检察官身上衣服一般,眉宇威严。
“你知不知道卖血是犯法的?”
“知道。”
冷鸢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知法犯法?”
“我弟弟生病,没钱,没药。”
心中哪怕猜到了答案,可仍旧想问问,检察官看着面色苍白,显然是鲜血过多的冷鸢,真得不知作何心情。
这种情况很多,可他也无能为力。
“是吗,那你知道会这样,是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带你走。”
检察官知道死界这种越过得不好的地方越需要法律的制约,不然强者和弱者的分割线会越来越大,死界还没有到那种人类需要抛弃理性的状态,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心有不忍和同情可以有,但也仅仅是可以有。
“能不能救救我弟弟,我需要特效剂,一般的就好,他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