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佳的脸皱成一团,干脆不开口了,她实在是讲不出,又怕被班主任发现,只好无声地张着嘴巴嚼起了空气。
正东瞄西瞧的,马佳佳突然发现了杜柯就站在距离自己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他没把右手握拳举起宣誓,而是跟旁边的男孩连比带划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马佳佳举着的右手酸极了,再探着头看,杜柯的班主任竟然就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所以到底为什么自己不喊口号就要挨打可是他却站在那聊天都没事啊?
或许是感受到了马佳佳强烈的怨念,杜柯突然歪着脑袋朝这边看了过来,马佳佳的嘴巴正一张一合地假装宣誓,杜柯露出一个“我真服了你了”的表情,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百日誓师大会,所有高三学生全部在场,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很多艺术特长生和体育特长生由于在过去的半年里几乎是完全脱离了学校的控制,所以他们的头发颜色总是异彩纷呈,黄的、红的、棕的、深紫色、深蓝色,简直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而于莎莎一头淡淡红色的长发,在这群学生堆里反倒看起来没那么扎眼了。
面对于莎莎,马佳佳有着难以启齿的私隐马上要被戳破的恐慌感和羞耻感,所以特长生们返校后,她几乎是躲着于莎莎走,不过这场百日誓师大会,还是让她避无可避。
所有学生按照班级顺序依次走过搭建的“龙门”,这是取“鲤鱼跃龙门”的好意头,马佳佳的班级在最后面,她正心神不定地走过喧闹的人群,却发现于莎莎就站在她回教室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她知道于莎莎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根本就是非常笃定地认为马佳佳和杜柯之间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了。
马佳佳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你装没看见我是吧?”于莎莎上来就一把薅住她的校服袖子,“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你是不是心虚?”
马佳佳不敢用太大的动作挣扎,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哪有?你回回都是上课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怎么给你回啊?再说了,你给我发那些消息,不是在说你画室的男孩在追你了就是问我和杜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我怎么回你?”
于莎莎恨恨地咬牙:“你倒是给我理直气壮上了,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杜柯搞到一起了?”
马佳佳故意作惊讶状:“什么叫‘搞到一起’了,什么叫‘搞’啊?我说你讲话怎么变得这么粗俗了,是不是在画室交了不好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这样讲话可有损你的女神形象。”
于莎莎拿油盐不进的马佳佳根本没办法:“那你可藏好掖好了,要是被我发现什么小尾巴,小心我给你说出去,你看到时候她们扒不扒了你的皮。”
马佳佳冷笑一声:“她们都没扒了你的皮,扒我的做什么?”
于莎莎“呵呵”两声:“像杜柯这种大众情人,属于是细皮嫩肉的唐僧,在每个女妖精都想尝一口的情况下,谁最先动手,谁就越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马佳佳心里其实清楚自己的顾虑其实也不过是这些,但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她可以表现得像这学校任何一个女孩那样一副心仪杜柯的样子,因为如果她故意装作对杜柯不感兴趣,反而更加可疑:“于莎莎,你到底是出去学画画了还是学别的了?说个话怪腔怪调的,你要实在没事就回去多背两个单词,没见过有人三门主科都不及格的。”
上课铃声在两人耳边响起,马佳佳赶紧挣脱了她往教室飞奔而去。
晚自习,马佳佳不背书,也不做题,而是拿了一本去年的高考择校指南在看,自从上个月杜柯已经拿到提前批的录取结果之后,马佳佳焦虑得根本没有心思学习,以她的成绩,就算是选择最冷门的专业,也没办法和杜柯进入同一所大学,她只能在那本厚厚的指南里面筛选同在安南的大学,好在,安南的大学城规模之大,市区和郊区的高校加起来足有四十六所之多,这给了马佳佳一点选择的余地。
杜柯去的是安南最好的大学,也是全省最好的大学,数学竞赛和亮眼的体育成绩使他的录取之路尤为顺利,年级综合成绩前二十名的同学基本上都已经不用再参加高考,可老师们没有发喜报,也没有多提,马佳佳想,应该是怕刺激到剩下所有的还要按部就班参加高考的学生。
其实,以马佳佳的成绩来看,安南可供她选择的学校也并不在少数,她看了几所还不错的一本高校,如果今年的高考题不剑走偏锋,按照自己一贯稳定的文科成绩,虽然去不了热门专业,但是师范类的专业还是保得住的,综合父母的意见和她自己的想法,马佳佳最后敲定了一所距离杜柯学校一小时车程的大学的师范类英语专业,她把那所大学的代码和专业代码随手记在了草稿纸上,又把草稿纸撕下来夹在了钱包里。
同桌看马佳佳反反复复地看安南的大学,忍不住问她:“你怎么只看在安南的学校?你不出省吗?不去大城市看看?”
除了老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