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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居民楼的储藏室都在地上,因为没有窗户,越往深处走越黑,她家的储藏室就在尽头处。她的身影刚隐入那片黑暗,就听见陈瑞泽在后面唤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陈瑞泽站在楼梯下的暗门处,那是上个世纪居民们用来储存蜂窝煤的小房间,已经废弃多年。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仿佛狭路相逢般地,马佳佳忍不住剑拔弩张起来。
“你想干什么?”马佳佳把手里的钥匙串塞进口袋里。
“佳佳,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和阿姨,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佳佳,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样?”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样’是什么样,我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对这个世界都是这样,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了,你觉得受伤了,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你说谎,你对他就不是这样的。”
“不许你提他!我不许你提他!”成串的钥匙握在手里,漆黑的储藏室里,她分辨不出哪把才是正确的,干脆不骑车子了,她扭身就往外跑。
却被他一把推进暗处,紧紧压在墙上:“为什么不许我提他?你知道吗,你以为没人知道你们俩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在那个小西门,你们倒是很会选地方,半人高的野草,也不怕虫子咬,我看见你扑在他怀里,你们俩......你知道吗,这许多年我都常常会梦见那个场景,我不光梦见你,我还梦见他......”
马佳佳由怒极转向绝望:“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陈瑞泽快速地放开了手,两人的胸口处都皱皱巴巴的,把邻居吓了一跳:“哎呦!这干嘛呢!”而后又像突然看清楚了马佳佳的脸,“佳佳?这是......你男朋友吧?”
马佳佳强撑着理智和礼貌:“叔叔,不是的,我这就走,不好意思了。”
邻居叔叔的眼神上下打量:“小伙子,楼底下的车是你的吧?”
陈瑞泽也保持自己的风度:“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挪走。”
邻居叔叔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就是看你车不错!”
甚至来不及拍打自己身上白色的墙灰,马佳佳几乎是夺路而逃,可还没跑出去两步,陈瑞泽从背后抓住了她的胳膊:“让我送你回家,佳佳,让我送你回家,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马佳佳甩开他的胳膊:“陈瑞泽你是不是有毛病?有病你就去看,不要来我这里找药,我自己都病得快死了,没有闲情逸致医你!”
陈瑞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神情里有隐隐的悔意和哀伤。
“陈瑞泽,我不知道你是特意为了见我才回来的,如果我知道,我可能根本就不会跟你见面,你已经结婚了,有家庭了,也有那么好的事业,我想如果你爸爸妈妈看见了会很高兴的。你不用假装深情,假装对所谓的白月光念念不忘,我不愿意做你的什么白月光,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到现在为止,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我感到很费解!你明白吗?明明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大家相安无事天各一方就是最好的,你为什么要突然跳出来跟我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做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佳佳,刚刚是我不对,我......”
马佳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回来是想证明你过得很好,那我从你的衣服、你的鞋子、你的手表和你闪闪发亮的跑车里都看到了,你现在很成功,很富有,我恭喜你,你拥有的已经很多很多,你想回来找的是你小时候那段很纯真很懵懂的情感,这个我也可以理解,男人不总是这样吗?有了红玫瑰又想白玫瑰。”
“不是的,佳佳,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回来就是......”
“陈瑞泽,我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你,但是你不觉得你真的很无耻吗?作为一个已婚的男人,在太太不在场的情况下对别的女人说喜欢,况且,就算是我以前不知道,对你在感情上有过我没有意识到的......所谓的亏欠吧,但你不也把刘彦养在身边了吗?我欠你的,你都从她身上找到了吗?你还不满足吗?”
提起刘彦,陈瑞泽的眉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佳佳,我和刘彦的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是在三年前才遇上的,或许我有错......”
马佳佳冷笑一声:“对不起,我对你和你的婚外情不感兴趣,我更没有兴趣成为你某段婚外情的对象,你不用费尽心思跟我去编造那些谎言,因为我根本不感兴趣。”
陈瑞泽不再说话,马佳佳讲都讲累了,干脆坐在引擎盖上撕开了一包香烟,可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打火机,刚准备把烟收回去,“啪”的一声,陈瑞泽已经把打火机递到了她的唇边。
马佳佳深吸一口,而后缓缓吐出一股浓烟:“陈瑞泽,我也记挂十几年前的情谊,但是那只是一段情谊,对我来说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