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钦薄薄的唇瓣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确实不好,尤其是在红衣的衬托下,就像一个病娇美人。
“无碍,这么多年不是都这么过来了么,反正死不了。”兰逢钦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对于他而言,活着就好。
羌无不好再催促兰逢钦,他站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兰逢钦。
一壶酒很快就要倒完了,还剩下最后一口,兰逢钦饮尽。
“羌无,你说,为什么那个小狐狸和顾子规的关系会这么好?”这是兰逢钦不明白的地方,就算宁符笙跟别的闺阁小姐不同,但她怎么会认识顾子规呢,明明顾子规一直在边疆。
这些事没有查明羌无自然不知道,他老实地摇头。
兰逢钦将酒壶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哎,顾家,宁家都是个迷,还得往深里查。”
“是。”羌无应道。
月落星沉,东方现出鱼肚白,慢慢的,晨光铺散开来,鸡鸣四起。
客栈开门不久,宁符笙一行人就用了早饭,出发去周府混进宁禺桑的亲卫中。
宁符笙一副男装打扮,脸特意涂黑了几层,又穿了一件高领的衣裳,将喉咙遮住,完全看不出来是女的模样。
清晨顾子规看到宁符笙的时候还惊了一跳,围着她盯了好久,说她一点都不像笙笙了。
等周一准备好,众人就从柳城出发了,先去看曦城。
曦城是这次受损最严重的地方,据说那里的洪水到现在还没退,积攒了半城的浑水。
几日没有下过雨了,曦城那边本该开展救援工作,但那里的县令可不像周一,他早就带着妻女跑了,连府衙都没有剩人。
去的路上,一如既往有很多百姓望着他们,但这一次,更多的人是看着周一,周一救济了百姓,在许多人心里,他就像再生父母一般。
因为雨水的原因,路上并不好走,坑坑洼洼,马也不能跑起来,所以用了半日的时间,他们才到曦城。
曦城果真成了水城一般,城外路上的水就已经到了膝盖。
这也要归咎于曦城的地势,曦城地势低洼,是一个凹形的,所以积水易,排水难。
曦城看起来已经荒无人烟了,水上漂浮着桌子、凳子、锅盆,里面或许还有尸体。
见此场景,众人心里都不好受,宁禺桑对周一道:“周大人,现在柳城还有多少人手,可不可以拍过来疏理曦城?”
周一为难地道:“大人,不是我不想派人过来,只是柳城人少,而且······现在是停雨了,万一我的人过来以后又发水了呢,那我如何跟他们的父母交代。”
宁禺桑也有些犯难,这次他虽然是来治水安民的,但是他的手上没有带多少人官兵,本来要是叶初黎来的话叫叶初黎的人处理就好了,但问题是现在叶初黎没来。
顾长訚适当的提出,“我的人可以,里面有善于疏通河道的,相信能解决这里的问题。”
宁禺桑感激地看着顾长訚,“那就多谢顾将军了。”
里面众人也不便多去,是什么情形大家心里都有数,在这停留了一会,顾长訚安排一些炐炫军留在这边,便转向了另一座城池。
稻田里的麦子有些还被水淹着,有些半泡在水里,有些像人一样被压弯了脊梁。这一路走来,宁符笙就没有看见过完好无损的稻田,可想而知这一场水患有多么害人。
下一座城池比曦城好些,洪水已经退下去了,只是在大街小巷留下了洪水的痕迹。
房屋倒塌了不少,许多没了家的百姓住进了难民收容所。
宁禺桑一行人为了检查百姓的生活状况,专程跑到了难民收容所看。
难民收容所很大,房子也简陋,就几根木头,上面搭上一些稻草就算完事了,里面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些破布瘫在地上。
那里人挤人,三三两两抱在一团,还有不少的哭声。
衣衫褴褛的百姓全部注意着这些外来者,他们看见了周一府兵穿的衣服,期待他们能为自己带来希望。
只走到一半,萧榆移就看不下去了,他拉着宁符笙,低声道:“符笙妹妹,不然我们先出去吧,我不想呆着这里了。”
别说萧榆移,宁符笙也想逃离这里,但是不行,她必须走下去,记住这些百姓的眼神,以此来警醒自己,时刻要为百姓着想。
“你先出去,我再看看。”
萧榆移哭丧着脸,宁符笙都能看他一个大男人还怕,简直丢脸。
也不怪萧榆移,虽然他跟着顾家常年在战场,见过不少人血腥的场面,但在萧榆移看来,这里比战场还要恐怖。
战场上的人都是兵,他们为自己的国家而战,就算死了也无憾。但这的全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却要同死神抗争。
许长安走近萧榆移,“榆移公子,你目视前方,不要乱看或许会好一些。”
萧榆移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