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如此,那日小人乃醉酒玩笑之意,将军心知肚明何必当真,再者将军乃一国之将理应护家国兴安,何以为区区小人弃天下安不顾,将军是有意让小人成为这天下的罪人不成?”
他自降身份,亦真亦假,世人就当自行分辨了。
只是那可怜模样,让某人忍不住怜香惜玉。
“小公爷知本将军并非此意”
司马元白是何意想必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现下执着于朱元安和亲之事的理由何在?
怕是早已偏离了他的本心,难道仅仅是求而不得的不甘之心?
又或者是把那个冬天的屈辱都归结到了朱元安的头上?
“可忆起庆功宴上小公爷……说……”
往事当真不可追忆,这才过去多久,如若现下不提,世人怕是已然忘记。
经他这一提及,世人才又记忆清晰,那日将军府宴席之上,这朱小公爷可是亲口放出狠话,此生非将军不娶!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大志,完全颠覆了世人对他赋予纨绔之名,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真是将军府的酒太过香甜,小人着实喝得多些,怕是上了头,以至于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是当真不记得,即便有甚荒谬之论也请将军务必忘记,再者,将军与我皆为男子,理应放开私人情感顾全家国,至于那醉酒之言便更是不可信”
这模棱两可的话就算与他二人彻底撇清关系了。
话说到此处,司马元白也再没有甚可说的,可他的心中就是有个位置不舒服,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缘由,就跟着了魔似的不想让朱元安去和亲。
撇开私人恩怨不谈,朱元安毕竟还是个国孙,虽有名无实,却也不能容外人欺辱,此事皇帝能允了,想必还是要朱元安自己心甘情愿才行。
司马元白拉紧缰绳昂首望去,那城楼上两道身影当真是不要太明显,他仿佛还看见了皇后娘娘冲着他招手,仿佛再说,“加把油,努把力,把人给哀家截下来”。
“吉时已到”
护送元安的宦官眼看二人收不住即将来个依依不舍,大闹一场的场面,即时出声,想要阻止二人继续互诉衷肠以免多生事端。
只是这声音微乎其微,根本就没人在意。
元安只管眯眼浅笑,司马元白一双大眼瞪得溜圆。
二人就这样一个在马车之上,一个在马背之上,互相凝望着,良久不语。
如若元安是位佳人,那此事也算一段美谈,只可惜元安同为男子,那漫天的谣言便夸张到了天际。
“啊……原来如此……将军是弯的”
“啊……原来如此……朱小公爷并不是戏言”
无论谣言有多夸张,最后也只变成了万千人的一句感慨之词,有情人终是不能终成眷属
毕竟是圣旨,皇家之言就是天命,有谁能抗旨不遵,那指定是不想要脑袋了。
即便是身份非常的国孙,即便是战功无数的大将军,又能如何?
“吉时尚好,将军还是请回吧,莫要怠慢了那未过门的将军夫人”
元安忍不住了,那些异样的眼光看的他不自在,不同于打过胜仗之后的荣光,现下这样更像是被扒光了游行一般,身上的喜服也形同虚设,那种光着屁股在白日里游荡的羞耻感简直不要太糟糕,面色便一会白一会青。
司马元白原本只是想给朱元安污浊的人生加点猛料,可眼见朱元安深陷妮藻之中,却又于心不忍,想要挽回一些却也是有心无力,拉着缰绳的手松了松,让出了路。
“圣旨到,请司马将军接旨,皇上有旨曰:念司马将军与朱小公爷二人情谊深伉,朕特允司马将军护送朱小公爷前往漠北和亲,待返程之日再继续完婚,望二人珍视良机莫要辜负朕的一番好意!”
最后一句是用极重的语气吼出来的,就怕司马元白听不懂似的,司马元白再次抬头望去,那城楼之上的两道身影此时晃晃荡荡竟是在风中摇摆起来。
这圣旨传的倒很是及时,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通情达理。
元安表示不服。
这是不是代表他逃跑路上又多了一个绊脚石?
再观司马元白,当下喜服一脱,大手一挥,“臣领旨谢恩!即刻启程,定不负圣恩!”
喜服之下竟是早已穿戴整齐的戎装,倒像是早就预判皇帝的预判一般,搞的元安一阵鸡皮落地,自觉大事不妙。
就这样司马元白护送元安踏上了和亲之路。
当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驶出皇城的那一刻,皇帝拉着皇后的手站在城墙之上遥望漠北远方,好似已经看到了漠北王跪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求和之景象。
和亲队伍已经远离皇城,王武适才听闻自家将军奇闻“???……”故而追随而来
生平第一次,以司马元白心腹中的心腹著称的王武有些捏不准他家将军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