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刘爱娣被唬了一跳,可愣是说不出来帮忙的话。
她一个人拆皮剔骨的也就算了,这是她生来命苦要还爹娘的债,可张哥和小敛没道理替她还这个债。
“怎么着?你真不想救你弟!”刘老头一下子就爆了,甩着拐杖要打她。
“我没这个能力…”刘爱娣缩成一团,抱着头等她爹的拐杖落下来。
结果就听到了张君敛的一声闷哼。
她抬头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的儿子整个身子都趴在她身上护着她。
种庄稼的人别的没有,力气倒有的是。再加上暴怒中的刘老头没有控制力道,拐杖在小孩子未长成形的脊骨上甩出一道血痕。
“小敛!”刘爱娣吓到破音,忘了自己对爹的恐惧,一把推开众人就抱着张君敛往村医家跑。
路上谨妮和两人遇个正着,她看见张君敛闭着眼睛没有生息,赶紧抡着小短腿跑在前面“砰砰砰”地敲开门。
“村医伯伯,快救救张君敛,他出了好多血!”谨妮吓得眼泪汪汪,又不敢动他。
“把他抱到床上来。”村医皱着眉对刘爱娣说道:“你家娃咋回事?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我爹打的。”刘爱娣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小到快听不见。
村医一下子怒了:“你能有个当娘的样子吗?就算你其他千好万好,单就这一点就让人瞧不起你,立都立不起来的废物!”
这次谨妮也生气了,她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轻轻地给张君敛的伤口呼气。
她娘就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她娘说如果选择了生小孩,那一定要保护好她。如果自己没有能力,那就先不要让小孩来这个世界上。
这次张婶一点也不称职,让别人把张君敛打成这样。
“村医伯伯,张君敛的脸和手又红又肿,要涂点药吗?我会轻轻的。”谨妮抓抓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
村医腾不出手来,只是舒开褶子朝她温和地说:“等会儿村医伯伯捣了药谨妮再帮忙好不?现在咱们得先看看他的骨头。”
“好。”谨妮点头如捣蒜,乖乖退到一边,不敢再动了。
只见村医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舒开,刘爱娣看得心头一跳一跳的。
好在最后他摁了两下,然后舒开了眉头,转身拿东西去了。
刘爱娣的精气神一下子懈了,她瘫坐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村医拿着药粉和针灸袋过来,先是灸了几处穴位,又拿着药粉敷他背部的伤痕。
最后拿了一小碗消肿止痛的草药汁,让谨妮帮忙给脸上抹抹。
一老一小都默契地无视了刘爱娣。
“嘶…”许是被药粉敷上伤口的疼痛刺激到,张君敛呢喃着醒来。
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软软的触感,自己脸上肿痛的地方逐渐变得清凉。
谨妮看着张君敛抖动眼睫,慢慢把黑褐色的清澈瞳孔露出来。
他醒了见着谨妮在他面前,眉眼一利:“你怎么跑来我家了?”
边说额头上还滚下豆大的汗珠。
他想伸手拉住谨妮往身后藏,却被村医按住了手脚。
“别动!”
这时张君敛才留出心思来看周围的环境,他们不在家,在村医那里。
“你知道你那个爹差点把小敛的骨头都打断了吗?要是再用上一点力,你儿子以后就是个瘫子,就是个废人了!”上完药,村医厉声朝刘爱娣喝道。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村医朝两个小娃娃眨眨眼睛,示意没自己说的那么严重。
谨妮这时才把屏住的那口气呼了出来,才发现自己都要憋爆炸了。
刘爱娣被这消息锤得头晕,耳边嗡嗡嗡的,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村医的意思。
“啪!”她猛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抖着手扑到张君敛旁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臂说:“娘再也不会心软了,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
“张婶,你把他拽疼了。”谨妮费力地想把刘爱娣的手掰开。
刘爱娣一下子就松开了手,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差一点,还好差一点,不然她就害了自己儿子一辈子。
“哼”村医很看不上眼,这时心疼了,那你儿子被打的时候上哪去了?
张君敛直接把头撇过一边。
他的这个娘啊,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痛是不会醒的。
希望这次她不要再让他失望了,不然下次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她看清娘家的真面目了。
谨妮围着张君敛忙得团团转,擦擦汗,抹抹药,吹吹伤口。
让张君敛忍不住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谨妮不解。
“你好像在忙着烤肉等开饭。”他忍不住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