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荣烈告辞,全城百姓相送。
南荣烈动容,立刻下了一道旨意,尧城死里逃生,因此减免两年赋税,令其重整旗鼓。
百姓无不跪下感激涕零。
回到王城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体恤跟随的侍卫,南荣烈令他们早些回去休息,所有一切明日再议。
入夜,南荣静知道大王安然归来,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回到卧房,只瞧着里头站着一个人影,南荣静吓得花容失色,她正要喊人,只听得一声日夜令她魂牵梦绕的声音,“阿静,是我。”
南荣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这次的梦为何如此真实,她不由湿了眼眶,“顾七。”
顾七一愣,她叫他顾七?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
他甚至怀疑那日在南山的决绝是一场梦。
还未等他回神,已经被人紧紧抱住。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别走。”南荣静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顾七怀中。
顾七惊喜,“阿静,你心里是有我的。”
南荣静此刻才觉察出不对,她握了握顾七的手,怎么是温暖的?
她瞳孔放大,猛然后退了几步,“你……”。
顾七懵了,他欲要上前。
“别过来!”南荣静此时才意识到她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
“阿静,你怎么了?”顾七不明白,他更担忧。
“你怎么会来,你疯了吗?”南荣静狠狠抓着衣角,震惊,悔恨将她吞没。
“阿静,你方才……”。
“方才什么?”南荣静低吼,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快走……”。
“阿静,你听我说,我今夜来就是想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信我?”
“不愿意,我不愿意,你给我滚。”南荣静痛苦地摇着头。
“阿静。”顾七上前抓着她的手,“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自从大王为你与李显赐婚,我就知道我该死心,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坦然恭喜你,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嫁与他人而无动于衷。”
“或许上天垂怜,解了你与李显的婚约,我不愿大王再次将你赐婚于他人,那样我真的会熬不下去,阿静,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像儿时那样陪在你身边。”
南荣静早已泣不成声。
顾七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阿静,别让自己那么累,儿时的你是那样无忧无虑,阿静,随自己的心一次好不好?”
南荣静撇过头,不再言语。
吟流宫,南荣烈跟秦婉报平安,秦婉满脑子都是因她而被南荣烈暗杀的人,她恨不能立刻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有一瞬吃惊,南荣烈竟然没有放弃于他而言如蝼蚁的百姓。
夜深,秦婉毫无睡意。
一切皆因她的任性而起,多少个午夜梦回,她从未出过府,从未遇见南荣烈,她成了大公子侧妃,虽日子寡淡,但将军府的一切安在。
她转头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南荣烈,眸中杀心暗起。
突然,南荣烈翻了个身,恨意瞬间从秦婉的眼中褪去。
“怎么还不睡?”南荣烈不知何时醒了。
秦婉心头一惊,立刻为自己寻了一个理由,“我怕”,说着她顺势钻进了南荣烈的怀里。
南荣烈以为是尧城的事情吓着她,心生一丝愧疚,“婉儿不怕,孤在,孤会保护你。”
秦婉心头一阵翻江倒海,却只能装成一只温顺的小猫,任由南荣烈的脏手在她背上游走。
次日,金曜宫,南荣烈召了顾七。
因为顾七在尧城不顾自身安危,查清了疫病的源头,他才是将百姓解救于水火的功臣,所以南荣烈想赏他。
自打南荣静与李显解除婚约,顾七便决心不再逃避,他也知道仅凭尧城那一点功劳,不足以撼动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
他可以走李显的路,费力讨好慕容家或者萧家,齐家,若得一家青睐,他便可平步青云。
可这条路他不能走,更不愿走。
他的使命是保护南荣烈,于他而言,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可这条路并非一朝一夕,或许更是一条死路。
因此他昨夜冒险与南荣静匆匆一面,若是两颗心坚定彼此,他才能在这条艰难险阻的路上披荆斩棘。
“顾七,这次在尧城,你功劳最大,你想要什么赏赐?”
“属下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你不是想要孤的王位!”
顾七眸中惊恐,立刻跪下,“属下不敢。”
南荣烈哈哈大笑,“玩笑而已,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属下自小跟着大王,什么都不缺,属下想求大王一个承诺,若是属下将来想到什么再求大王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