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廷祐也安静地想了一想,又反问过去:“你还会再弃养我吗?”
没想到他突如其来冒出这样一句,姜北穗先是怔住,随即环住了金廷祐手臂,借玩笑话向他许诺似的:“不会的,虐待动物犯法。”
“我的世界里没有新鲜感和喜新厌旧的概念,在遇见你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围绕着你旋转的,我没必要去思考那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关系的选择权始终紧攥在你手里,如果北穗不会离开我,那我就会永远忠诚于北穗。”
很通俗易懂的因果关系,金廷祐用数年的身体力行书写出一份无可挑剔的答卷,他爱姜北穗,他本就是为她而生的。
听到这样强烈的告白和沉甸的心意,六年前的姜北穗兴许会慌不择路地逃开,她是尚未配备完整情感回应系统的小机器人,本能地躲避会使她运行系统过载的庞大信息。可如今躺在他枕畔的姜北穗却十分反常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紧盯着他看,半晌都未搭话。
人声消匿的寂静里,唯有二人交叠的呼吸声来回起伏,金廷祐能感受到她轻微颤抖的身子,姜北穗在安静地淌着眼泪。微弱熹光中勾勒出的她的一双眸子,似乎若有若无地迸射出些奇异的光芒,她并不难过,只是无言地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好了……是想哄你开心才说的话,怎么一大早上的还哭起来了。”金廷祐无奈又好笑,抬起另只手拭了拭她湿漉漉的面颊:“我喜欢你这样的事实难道是第一次听说吗?我们北穗总是出乎意料的感性呢。”
“是啊,我是很感性的女人。”温馨的氛围没能维持太久,她再开口时染上了些鼻音,却以超乎寻常的迅速接受了新定位。金廷祐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听姜北穗没头没尾地问道:“但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这个好像真的从来没听你说过。”
这是个有点困难的问题,金廷祐捏了捏她指尖,愁眉苦脸地思索后未果:“说实话,在成为习惯之后就记不清了。”
“又在说动摇人心的内容了,我发现你现在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得心应手。”
“是真的,没有故意说漂亮的话啊!”
“难不成是一见钟情吗?”听他难得迟疑不定,姜北穗似乎好奇心更盛,干脆撑着枕头半坐了起来,大有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架势:“可是,我们两个之间的话,明明是你更符合我的外貌理想型耶!”
事到如今扪心自问,金廷祐的确是姜北穗会一眼喜欢上的类型没错;然后对着这样一张无可挑剔的清纯脸蛋浪费了那么多年时间,她有时也实在摸不清年少时的自己究竟每日都在忙些什么,因为在青春期所以格外逆反吗?
最初那会儿在烤肉店拼座吃的第一餐里,也是姜北穗略微见色起意所以相对热情,金廷祐起先还保持着些拘谨,也是后来聊的格外投机才逐渐露了笑容。在烟火环绕的美食前,他对自己的兴趣并不太可能高于鲜嫩多汁的五花肉,姜北穗也不觉得他会因为一面之缘而轻率地心动。
金廷祐也对此表示认可:“最开始确实没有那么一回事,都是后来自然而然地发生的,你也很清楚了呀。”
“对这件事有概念是真的,但是好像现在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听说过……!故事的开端究竟在哪里呢?”
金廷祐只字未提过他的心路历程,或者自始至终都藏得太好,以至于姜北穗被他的首次告白吓得仓皇逃窜。后来她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两人的关系,金廷祐也乖觉地闭口不谈,姜北穗竟然至今都无从得知。
为什么呢?虽说喜欢一事好像从来都不太讲道理,但是世上怎么会有压根儿不存在理由的事情?
“唔……不是因为某个偶像剧一样的瞬间被啪嗒一下打开了开关那样的,暗恋是一个很抽象的过程,是在逐渐了解的过程中里越来越无可自拔的感觉。”金廷祐仰躺在床上,朝她认真地比划着:“不是因为什么特定的东西喜欢上的,是一种完全吸引我的磁场。”
听着多少有些拗口,睡了个半梦不醒的姜北穗脑子还有些糊涂,努力地消化着过分抽象的韩语理论:“哦……”
大抵瞧出了她的困惑,金廷祐又仔细想了一想:“非要举例的话,北穗还记不记得练习生时候我们第一次去汉江公园的时候?”
“记得!”属于二人的独家映像影影绰绰地在脑海中浮现,在她没有出于回避系统儿选择性遗忘的时候,杂七杂八塞进回忆中的画面都格外明晰。那会儿姜北穗已经在首尔吃喝玩乐了个遍,对诸如此类的打卡圣地熟悉的宛若当地导游,兴高采烈地带金廷祐四处乱转:“你那天心情不好来着。”
“不只是简单的心情不好,在被公司职员训斥之后思考了很多人生相关,其实不知道自己当下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来着。我虽然是得到了妈妈的支持而走上了这条道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练习里也总是陷入怀疑,到底是会成为因为一句想去学唱歌而成功的孩子,还是会成为家里日后的负担。”
“什么都不清楚,却还是任性地走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