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大于利,但来星曜不这样认为,她有累的时候,但更多时候能享受其中。可能以前有过很轻松的时候,她可以接受这种程度的紧张。
来星曜此前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所以她没有把自己优秀当做是理所当然,她知道她和其他同学成绩上的差距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家境上的差距,但她依旧表现的比其他人更努力,好像这样才能向其他人证明,他们是平等的。
市立中也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她可以适应却依旧无法融入,但她已经成熟到明白:这样也没关系。
加鹰的培训是一个意外,夏令营认识的朋友像是一份礼物。
来星曜从小学钢琴,接触并进入古典音乐世界,她遇见过一些真正的天才,倾服于他们非于常人的领悟;但遇见的更多是在规矩、无休止的练习中产生厌恶感的一般人。
钢琴、小提琴这些对于他们,只是简历上可以添色的一栏,或者是父母的谈资,音乐不曾给他们带去快乐,这曾让她疑惑。
如果继续练习钢琴,以后大概能成为一个不错的钢琴演奏家,来家有一个演奏家,但那个人不是来星曜,她12岁开始学吉他,开始流行音乐之旅。
她一直自娱自乐,直到在加鹰遇到这群小伙伴,她感受到了音乐自由野蛮的气息,他们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单凭一腔热爱挥洒,他们的音乐充满生命力。
以上评价其实单独适用于鼓手安迪,忽略一些技巧的不足,贪贪的贝斯可以进入第二梯队,周一更像个只是爱摇滚的混子;任年、雷迪娜和秦恒之还属于乐器玩不明白,只是唱歌好听的层次。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进入加鹰,在这里他们用音乐交流,这是她喜欢的氛围。“总归还是收获大于不安吧。”
秦恒之得出另一个结论:“你是不是比你表现出来的还要厉害?”
来星曜笑了笑,“大概吧。”
以前在国际学校遇见一些人,他们说要改变世界,其实他们看不清这个世界;在加宁她也听到有人说要改变世界,“世界”是他们想要逃离的地方。
来星曜不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清醒,但她至少知道:应该先更全面的认识这个世界,认识自己。
她不必包容一切,遇到自己不能理解的言行,她谨记爷爷说过的“不了解的不随意评判”,她已经和初中时偏激的自己和解了,跟以前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偶尔联系,现在她可以很自然地和愿意接近她的同学来往。
你要说他们是朋友关系也行,但更多交往浮于表面。
“其实哪里都一样,国际学校看重家庭背景,很多人愿意‘巴结’我,但不妨碍他们在背后叫我肥猪;市立中看重成绩,我考第一又怎么样,只是因为家里有钱,别人也可以随意冷嘲热讽,什么来着?星曜楼大小姐?”她笑了笑:“我不是说我很完美,人人得喜欢,只是人性就是有很多缺陷,羡慕、嫉妒啥的。”
恨比爱更显眼。
相对于身边的女孩子,来星曜的生长发育期来的相对晚一些。国际学校的女生很注重外形,早发育的已经开始管理身材,尝试各种新衣款式,化妆护肤;小来八年级后半年才开始长高,一年半时间,长了15公分,体重却增加了近25公斤。
从九年级下半学年开始,就有人私下叫她肥猪,170不到的身高,72公斤确实超重了。当然有钱且跋扈的人不止来星曜一个,有人当她的面也敢这样叫。
小来可以打人,以她的体型,一拳下去不一定有人能扛得住,只是其中涉及到太多明里暗里的关系,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打不得,吵架她还能吵输?她的“伶牙利嘴”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
秦恒之忿忿:“是他们太过分了。”
来星曜看着他,他说起自己“无父”无母的童年轻描淡写,但她可以想象他遭遇过多少冷言冷语;既然放自己身上他忍住了,放别人身上大可不必气愤。
“还好吧,没这些事情,可能我还一直戴着面具和他们逢场作戏呢,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有朋友在旁,有志趣相投的人作伴,这个世界不一定比那个世界美好,但有更朴质的真实。
“我以为国际学校的人会更……素质会更高一些呢。”
他又在骂人了,来星曜发现秦恒之才是阴阳怪气高手。她哼了一声:“国际学校又不是贵族学校,不对,这对比不好,贵族学校更不堪的事都有。你不要有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刻板认知,觉得有钱人受更好的教育就有更高的道德准则,伪君子罢了。”
这当然不能一概而论,只能说不是所有时候素质都能和教育程度挂钩。
秦恒之欲言又止:他去哪里认识那么多有钱人,他只认识来星曜一个而已,以她为准则。他习惯把一个人的好映射成世界的好,不好则藏到无人注意的黑暗的角落,这是他的世界观。
“反正你很好。”
“那是,我是真女子!”
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