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落关门,回到床上,盖被睡觉。
柳欲州先是茫然,后忍不住乐,肩膀一直颤,他捂着脸,早就想到会是这样。
可他就是爱逗顾宁窈,这样才能跟她说说话。
柳欲州忍住笑,抬手敲门。
“——扣扣。”
顾宁窈捂住耳朵。
“——扣扣扣。”
顾宁窈整个人都进到被子里,成了个独立的小世界,蒙得水泄不通。
柳欲州咳嗽两声,在那头说:“姐姐,我饿了。”
顾宁窈掀开被,喊了句,“冰箱里有泡面。”
柳欲州:“我自己弄吗?热水在哪?”
顾宁窈:“饮水机里有热水。”
柳欲州放下还贴在门上的手,去冰箱里翻了桶泡面,走到饮水机下面接水。
水刚流下。
“啊!”
顾宁窈:“妈的,我服了。”
她光着脚下地,开门,看见柳欲州坐在饮水机旁的地板上。
见到她时还问:“怎么了?”
顾宁窈反问:“你怎么了?烫着手了?”她瞥见他捂着手指。
柳欲州一反常态,不肯承认:“没有。”
顾宁窈呛声:“真的假的?不好意思承认?”
她走近,蹲下身子,去勾柳欲州的手,露出他的那根手指,她凑近借着月光看了眼。
红了一片,她摸上去还有余温,烫得发疼。
顾宁窈拽着他去水龙头下,把冷水开最大,“手放进去,冲冲。”
柳欲州听话,手一直在水流下放着,被凉的没了知觉也不拿出来。
等着顾宁窈去拿烫伤药回来,还看见这小子站在那,手不动,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方向。
“你没感觉?手拿出来。”她语气不太好。
柳欲州嘴角噙起笑,“当然有,姐姐一对我笑,我的心就乱跳。”
顾宁窈顺着他的话,“行,以后我不笑。”
但手上还是拿着烫伤药,一点一点地给他抹。
凑得近了,柳欲州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密不可分。
他的话都落在顾宁窈耳边,还是温热的,“顾宁窈,你好绝情啊。”
他又叫她的名字。
柳欲州总是喜欢“姐姐”得叫,但又常穿插着几句名字,这样叫得顾宁窈不至于烦,又记着这人有多特别。
顾宁窈抹完药就退开,打开厨房的灯,开火,给他做了碗带蛋的汤面。
“吃这个,泡面扔掉吧。”
她摆在餐桌上的汤面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柳欲州把泡面桶摆在桌角,说了句:“等我早上的时候再泡着吃吧。”
顾宁窈挑眉:“不浪费粮食?可是你拿的那桶过期了。”
她总爱买一堆泡面堆在冰箱里,因为她不挑口头的食物,平时就吃泡面,所以倒也没有过期而浪费的时候,但柳欲州不偏不倚就挑中了里面难得出现的过期品。
刚才顾宁窈还特意看了一眼,一堆泡面,就那一桶是过期的,还被柳欲州拿出来了。
听此,柳欲州直接把泡面丢到垃圾桶里。
“姐姐,你说我点子这么背,是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啊。”
他问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
顾宁窈也盛了碗汤面,坐在他对面,“关我什么事。”
柳欲州故意扮可怜,垂着眼睫,说着惹人怜悯的话,“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家里的东西都变着法子讨厌我。”
他的话里好像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想法,而顾宁窈的情绪就是掌握它们的主人。
“是啊,所以你天亮就离开,不要再靠近我,就能重新收获好运。”
顾宁窈干脆应下,将自己说得如同心里藏着毒,一心给他下永世诅咒的巫婆一般,只要靠近她,那柳欲州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柳欲州低头喝了口汤,字句含糊地说:“真正有本事的人哪里需要幸运来加成真”
“姐姐,一个人这辈子哪怕再不幸运,也终会幸福,终会有人奋不顾身地跑向他,没人能阻止的。”
他又添了句,“如果你允许我幸运,我的幸福更值得炫耀,因为藏在我幸福里的你也是幸福的。”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能追到你就算是最大的幸福,你别想阻止,别想拦着我。没门。
顾宁窈静默数秒,最后垂下眼,不愿再看他,说:“那算你倒霉。”
我不允许。
她单方面冷了场子,算是不欢而散。
吃完她就回了房间。
第二天她醒来时,柳欲州已经悄然离开,厨房里一切归位,好像这人从未来过。
沈远牫在中午时打来电话,那头背景声音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