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当天晚上请吃饭,但买完菜之后,柳欲州便带着顾宁窈去了外面的饭店吃。
原因无他,顾宁窈觉得自己的手也就算是见了层血的小伤,没什么事儿,但柳欲州可觉得这种伤得歇着。
他提那么一嘴就是想让顾宁窈先答应。
养伤的这一个月,柳欲州往她这里跑得勤快。
几乎隔两天就来报道。
顾宁窈抱着臂,看着站在门口的柳欲州。
“今天又拿什么?”
他天天以鱼需要水,但是自己家停水为借口,来她这里借水。
第一天借矿泉水。
第二天借流水。
第三天借茶水。
……..
昨天借了一瓶顾宁窈的化妆水。
偏偏柳欲州还坦坦荡荡,每次顾宁窈被烦得有些受不住时,他就撑着脸,看着她,然后慢悠悠地来一句:“学姐不会不要我这条鱼了吧?”
前几次,顾宁窈想着他好歹被自己骂了那么多次,最后还最先到达厂子来救自己,不应该对他说的话里总带着讽刺意味,或是些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便也就答:“得得得,学弟自己找水吧。”然后扭头装聋作哑,硬是挺了几天。
但后来,她实在是忍不住,“对,不要鱼了,快出去吧,别找水了。”
柳欲州就凑近,向头顶伸直手臂,装作伸懒腰的样子,当手腕达到最高处时,向下一压,手臂圈住顾宁窈,再收紧,以一个怀抱的形式收尾。
“求求学姐,养养我这条鱼吧。”
顾宁窈推开他,他就接着缠上来,顾宁窈挺着不动,装作听不见,也不回应,他就会用大拇指压住顾宁窈的唇边,然后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印下一吻,来一句:
“学姐,不回应的话就是不想养鱼了,那就让我从鱼变成学姐的正式小舔狗吧。”
在顾宁窈说:“啧,能不能别贫——”的时候,他就会慢条斯理地扬高自己的声音,压住顾宁窈的声音,说:
“求求你了,顾学姐。”
这波操作,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顾宁窈看了都得拍手叫绝,可惜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这一切显得便没那么好笑。
只剩下一个想法———
柳欲州真是狐狸精转世?上辈子得是九尾吧,估计最后死了也是因为说骚话把自己说得直接去世。
总之,碰上柳欲州,真他/妈的愁人。
今天,柳欲州没来借水,而是蹭饭。
他笑笑,看着她说:“学姐,手好了,该还欠我的那顿饭了。”
顾宁窈开门时候,嘴里还有半根没抽完的烟,听见这话,她扯扯唇角,吐出来团白烟,刚好扑到柳欲州脖颈旁边。
她不再堵在门口,让开,“进来吧,等会儿的,我洗把手。”
她洗完手出来后,扫了眼钟表的指针。
晚上六点半。
还行,不算早也不算晚,刚好开饭。
“两菜一汤行吗?”顾宁窈站在厨房,系好围裙,扬起声音问了柳欲州一句。
但没等他开口,她就打开吸油烟机,拧开灶火,开始煮汤。
柳欲州正靠在沙发上,撑着脸看她,慢悠悠地应:“行,听你的。”
但厨房里吸油烟机的轰隆声太大,实实地压住他的声音,根本没传进顾宁窈的耳朵里。
柳欲州也没特意走过去说,顾宁窈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有什么可挑的?
有得吃就行,他最好养活。
顾宁窈做饭的时候,他就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天,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他接了通电话。
柳欲州靠在墙角,窗子透过来的凉风吹过他的脖颈,他用手推了下开着的窗,看了眼顾宁窈,又将窗子打开,开到最大。
“嗯。”
“按之前说的弄就行。”
“没事。”
“借你吉言。”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声,嘴角带着点儿笑,不失随性。
挂断电话后,他一步步走到厨房,站在厨房的边缘看顾宁窈,等着她看过来时,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柳欲州也不开口说话,就是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看我干什么?”顾宁窈说这一句没刻意喊出来,就是以平常的声音说,也不怕柳欲州听不见。
他耳朵可能不好使,但眼睛绝对好使,看口型可挺厉害。
记得昨天顾宁窈站在另一个房间门口,和他遥遥相望,柳欲州怀里正躺着两瓶她新买的化妆水,顾宁窈看着就觉得心烦了两分,像看着强盗掠夺自己的财产,自己还只能咬牙承受,就像个受气包。
于是她就以无声的方式,重重的咬着字,说了句:“新时代的盗贼,嘴里开花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