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话落,顾宁窈便走开。
这句话似是下意识的呢喃,被风吹得干净,没有飘进柳欲州的耳朵里。
柳欲州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她从未回头。
沈远牫站在另一处看着他,视线停顿了两秒,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二人之间的氛围,而后一笑,视线移开。
他只在爱里活了一瞬,看来并不长久。
沈远牫走到顾宁窈身旁,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递到她面前。
顾宁窈扫他一眼,扔给他一个东西。
拿到那东西后,沈远牫毫无负担地丢掷到两步远的垃圾桶里。
“叮——”
垃圾桶的金属盖被撞得震鸣了一声。
柳欲州也看清了,他心底凉了一片,而后转身离去,带着情绪。
又被骗了,笨啊。
*
葬礼结束,当晚顾宁窈去了寺庙,谁也没告诉,孤身一人,稍显寂寥。
她跪在佛前供上三柱香,虔诚地跪拜,放空思绪,放空自我。
正桃花很重要吗?
重要且不重要。
若是不顾一切,那便无所谓,毫无避讳。
但若心有牵绊,便会胡思乱想,愁绪成团。
顾宁窈现在跪在地上,膝盖透过裤子感受到地的刺骨凉,她脊背僵直,以头扣地。
找错正桃花的代价到底有多小,又有多大。
她茫然,停在庙宇中央,静思。
顾父的绝症来得太突然,他向来身子硬朗,在顾宁窈的记忆中,他连感冒这种小病都少有沾染。
但如今……
顾宁窈心颤,她恐惧不安。
后来有僧人前来看寻,知晓顾宁窈是为家人求福,便也任她在此处跪着,只是会隔着一段时间来看上一眼,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
毕竟这位女施主,看起来好像有些…..崩溃?
这一切面上不显,但隐约能察觉到。
那夜顾宁窈跪得身子发酸,站起身后眼前黑了一片,她缓缓,站稳身子后朝着寺庙外走去,踩着水渍,迎着风。
顺着远方,她垂在身侧的手被投上几缕微光,手指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