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
仿佛他们曾经有过的暧昧也被时间否认，陌生的树在彼此中央连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林，隔绝着对彼此的窥探。
“……好，祝学姐幸福。”他轻声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急促的响起。
不出意外，又是牧椿明。
顾宁窈觉得吵，敛了下眉，下意识地摁下静音键，但又想到什么，自然地接起。
“喂。”她先开口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不是都说了，感情这种事就是遇见时候才清楚，现在我就很清楚。”
而后她又抬眼看着柳欲州，微微点了下头，摆摆手，“先走了。”
但人交错而过后的数秒，她又停住脚步，转过头说了句：“哦，对了，这几年转过来的钱我都没用，那张银行卡里都是你转来的钱，到时候我把卡给你邮过来吧，没有密码。”
柳欲州沉默两秒，在她即将转头时开口：“钱不是我转的。”
顾宁窈笑了笑，“那张卡早就不用了，只有你不知道，所以只有可能是你在一直往里面转钱。”
这其实不过是句假话，但有人会信。
柳欲州显然便信了，“….不用把银行卡给我，那是给你打的钱，拿去去买些东西吧，当是给我积攒德善了。”
他话说的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将过去那些牵挂都扭曲成了积攒德善的“好方法”。
笑得也极其无所谓，但那笑不达眼底。
顾宁窈闻言说：“还是邮给你吧，毕竟该断的早点儿断彻底了也好，藕断丝连是最折磨人的，不是吗？”
说完，她也不等柳欲州回答，紧跟着跟手机那头说了句：“嗯，等着我吧。”
好似着急去赴约，她走得匆忙。
柳欲州在杨斯说顾宁窈不会参加聚会时，便果断地出了校门，他站在路口琢磨着方向，记得她的烟没剩几颗，才赌似地来超市这个方向。
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段对话。
呵。
或许他那时候不应该出来的。
不然天上的太阳也不会成了苦的。
顾宁窈离开的一个小时后，天落下了雨滴，牵连着雾气，将整个城市蒙在白色里。
*
顾宁窈难得地在家里躺了几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又或者说都被她挡在门外，落得清净。
这些天的温度速降，天气也常是雨或多云，天是灰蒙蒙的，让人看着便心情不大好。
她站在窗边呼了口气，心中好似堆了点儿沉郁，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只能说平稳地没有起伏，仿佛能被触动的心已经死去。
顾宁窈扫了眼床头的摆设钟表上的时间。
一点出头。
她打算出去逛逛。
没有目的地，只是单纯的逛。
她穿过几条熟悉却又有些陌生马路，正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等待时间格外漫长，身边的路人也逐渐增多，大家都沉着脸等待着时间倒数。
“嗞———”
一阵刺耳的车胎擦地的声音倏地出现，行人皆转头看向声音出现地点。
“嘭！”
顾宁窈看去那边，离她不过二十米远的距离，仿佛还能清楚地看见撞击而激起的尘灰扑面而来。
追尾！
两辆车在转角处发生追尾，其中一辆刹车不及时，将前面那辆黑色商务车撞地陷进去一部分，车尾表面变得崎岖不平。
顾宁窈仅仅将视线落在上面几秒，明白大致是个什么情形，便移开眼。
红路灯的颜色转变。
绿灯，允许行人通行。
但她的脚步却被一声“小姐你好”给阻拦。
“小姐，您长得可真好看，有兴趣来当模特吗？”
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年轻女性温和地笑着问她，说话时还递出来一张卡片，上面印着她的个人信息以及隶属公司。
顾宁窈兴味地笑了声，借着她的手看了眼大致内容，却没接，“谢谢，但是我不当模特。”
那女生感觉有些遗憾，却不肯就这么放弃，“小姐，您的条件真的很适合上镜，我刚才坐在那边的咖啡店里，一眼就看见你了，所以便追了上来，还好赶上了。”
说完，她怕顾宁窈拒绝是因为觉得她不可靠，又添了句：“我所在的公司也是属于柳式的一个小小小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我们的工作环境以及工资都很不错的！在H市就数我们公司的模特赚的钱最多了！”
“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号，我用柳式公用的程序给您打印一份我的工作身份信息，然后给您送过去。”
“柳式公司就在那……”
便随着后一个字一起传来的是警车的警声。
女孩想给顾宁窈指方向的手也顿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