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余熙正在花园角落里看小说,但也并不是完全在看。小说这种的东西偶尔看看还是有兴致的,但是多了也就觉得没劲。
在他看来,看来看去无非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这类。他早就看腻了,只是以前琪美喜欢,所以他不断地搜刮身边一切可搜刮的小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需要他去看的理由,瞬间失去了目标,有点百无聊赖。
他明张目胆地拿着小说,心思却不在上面,他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竟然有些神往。可是又不知道该向往什么,失去琪美这个目标,好像内心一下子失去准头,不知道这个目标该往哪里射击了。
正当此时,琼美过来了,看见余熙一个人拿着书在那里呆呆地坐着,有些入迷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搅。便悄悄地来到余熙身边,坐了下来。
余熙看着坐下的琼美,本能不安地说:“姑奶奶,你来干什么?又来抓我没用功?我用功着呢,你看看。”说完挥挥他手中的书,虽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琼美轻轻地打了一下他手中的书,说:“你放心,我不说来抓你的。以后,我也不会抓你。”余熙不可置信地说:“真的?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怎么?我不抓你,我不能在你眼前坐一坐了吗?”琼美不服气地说。
余熙摆摆双手痛苦地说:“你可千万别在我眼前晃,看见你在附近我就本能的感到紧张,每一根毫毛都感到害怕。”
琼美没想到自己已经对余熙造成了这种心理反应,于是站起来,把信给他说:“你自己瞧吧,大少爷来信了。三少爷让我送来给你看看,我走了。你看完信给夫人送过去。”说完琼美把信往余熙怀里一塞,直接跑开了。
只剩下余熙在原地愕然。
拿到信的余熙纠结了一会儿,这才徐徐把信展开,信上说:
小杰,见信如晤。
自那日接到你的来信,我便一直留意着珈美的到来。只是作为兄长,我不得不批评你,怎可如此任性妄为,让珈美跟随所谓熟人只身一人来到此地找我。须知珈美并不识字,此地与家乡语言完全不通,且她更是从未出过远门,此趟行程真乃危险重重,切记以后不要如此鲁莽行事了。
幸而珈美在熟人的指引下,顺利找到我所在的住处。依据珈美所述,过程真乃艰辛且惊心动魄,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珈美能不远万里过来,找到我真是福大命大。这外面的世界着实有些纷乱,妄不可有下回。
日前我在此处找了一份工资微薄的码头工作,勉强能度日。珈美则在我上工期间,一个人打理我的住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如同在余府一般。有时也会接一些针线活儿,帮人洗衣的活儿等补贴家用。真是难为她了。不过也因为她的到来,好像我的小屋也有了些生气,真的很感谢她。
我们在此地过得紧巴但是舒心,万勿挂念。不知你们近况如何,替我问候爹娘,我无法在他们眼前尽孝,真是大不逆。
另,我们今日在寻找新居所,因此请勿回信,找到新居所后自会与你们联络。
祝,万事如意!
兄照
余熙看完信后,竟然有一些神往。他仔细地在内心搜寻着自己的向往,许久终于得出结论,是时候该树立新目标了。既然得不到美人垂青,那么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该奔向广阔的天地有一番作为,总比窝在这里读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有希望的圣贤书强。
既然已经就下定决心,他匆匆收起信件,起身向夫人房走去。
此时夫人正半躺在长椅上,在庭前晒太阳,今日天气不错,但是她因为年纪渐长,旧疾还是有些隐隐发作,且愈来愈频繁,晒晒太阳会使她感到舒适。
余熙在庭前看见夫人略微皱着眉头,时不时地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便有些不忍。远远地叫了一声,“娘。”
夫人听见了,便停止手上的动作,便缓缓转过来头来细看是谁,看清楚后,便微笑着招手说:“是熙儿啊,过来坐。”余熙小步快走到她跟前,坐到她眼前的石凳上。
余夫人和蔼地说:“熙儿啊,什么事找娘?”余熙双手递上信说:“这封信我已经看完了,过来还给娘。”
余夫人把手慢慢往石桌上一指,说:“放那儿吧。晚上爹还要看看呢。你们别看爹对你哥的出走感到很生气,其实他私底下担心着呢。上次你哥来信只提了几句话,但是看得出来他很高兴,那天晚上都要喝杯酒庆祝庆祝。就是看起来,你哥对你爹有点误会,他耿耿于怀,不愿对你爹多说,你爹也看出来了,碍于面子他也就没回信。这次好了,给小杰的回信里说得详细得多,你爹看了准高兴,他有些心事也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娘,您对哥逃出家去自立门户有什么看法?”余熙思索了万千,还是开了口。
“娘能有什么看法?只要你们觉得高兴什么都好。你们终究是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总有一天要离开我们的。你们自己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