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国公夫人被逼得回了娘家,她那虎门出身的嫂子是再也忍不住了,先是把懦弱无用的小姑子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然后点了一班身材高大,颇会点儿武艺的娘子军气势汹汹杀到国公府,结结实实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黄夫人住了手,招来个奴仆搬来张太师椅坐下,却还是一脚踩着躺在地上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的柳如眉,又让奴仆搬来张圆凳让成国公坐下,方慢悠悠开了口,“国公爷,您今日既得空,那咱们就好好聊一聊家常吧,”
成国公心想谁会这个架势聊家常?正想劝她先放开自己的小妾再好好说话,那厢黄夫人喝了口茶,已经开始讲了,
“我家小姑嫁到徐家二十余年,前头生的两个儿子未及娶妻就为救太上皇捐了躯,算是为你们徐家平步青云趟了路。小姑子没抱怨过一句,眼泪擦干,又侍奉公婆上了山。又为着徐家香火计,主动张罗了小妾进门,生下了儿子虽是妾室养着,却也视如己出。从国公爷的生死兄弟数起,这出去谁不得说一声我小姑子仁义明德,恭顺贤良。不说别的,那是圣上也认同的,上诏的一品国公夫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国公爷,你说是吧?”黄夫人顿了顿,眼神诚恳地看了看对面的成国公,
说起往事,成国公确实对糟糠之妻心怀有愧,只能频频点头附和,“是是,夫人大义,得此佳妇实乃我徐家幸事,”
黄夫人却突然变脸,狠跺一脚地上的小妾,“可这柳如眉呢,当初因着我小姑怜惜,纳进这国公府来作了妾室。古来妾侍通房就是给主人家解闷的阿猫阿狗似的玩意儿,吃香喝辣穿锦着缎,生下儿子还许亲养着,这不说感念主人家的大恩大德,好好敬侍主家,早晚到我小姑子屋里端茶递水值夜听训,反而狗仗人势,横行霸道,辱骂正室不说,竟把圣上亲封的一品国公夫人逼得上了吊,要不是我那两个苦命早死的侄儿在天有灵保佑娘亲,怕是这会儿我来国公府就是吊丧来了吧?”
成国公额头冒了汗,想找手帕,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舅太太说笑了,夫人不过是产后没养好作下的毛病犯了,都是下人们没伺候好,我已狠狠责罚。。。。。。”
黄夫人冷笑一声,到了如今这成国公还满嘴谎言想着粉饰太平,不过她也懒得再跟他计较这个,她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我听说,这柳氏在外到处说她生的儿子就要当世子了,连世子服都裁了好几套?国公爷,可有此事?”
徐鸿泰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连连摆手,“绝无此事,绝无此事,都是讹传,我的请封折子还没上报呢,哪来的世子呢?”
莫怪徐鸿泰如此惊慌,宫里的诏书没下,就敢自封世子,那是目无圣上,等同造反,这种罪名就算他徐鸿泰再是圣上的过命兄弟也不敢担待。
“国公爷先别忙着否认,没准宫里就是要册封这柳如眉生的儿子做世子呢。这样吧,我这就和柳如眉一起进宫问问,没准还能提前讨一份册封诏书回来呢,”
黄夫人说着踢了踢脚底的柳如眉,“哎,还有气没?有就动一动,起来我带你进宫去,”
柳如眉低低地哼了哼,嘴里模糊不清地叫着,“国公爷救我。。。。。。”
徐鸿泰眼见今日不能善了,再不摊牌别说自己这爱妾不保,就是自己的仕途都要受影响了。他拂拂衣袖,对着黄夫人拱手长揖,“舅太太,徐某治家不严,致使夫人受了委屈,不知徐某如何做,夫人才能消气,请舅太太明示,”
黄夫人心里想,这徐鸿泰不愧是见风使舵的老狐狸,转眼间就放低了身段求和。不过她今日来,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跟徐家撕破脸,毕竟照她那小姑子的性子是不可能同意和离的。
她把手里的长棍递给了身后的婆子,说道,
“既然国公爷说我家小姑是受了委屈,那让她受委屈的人赔礼道歉不过分吧?我们的要求也不多,就让这柳如眉登门磕头认错,再把她屋里那些大红正红的衣裳都给我烧了,从此老老实实每天到正室夫人屋子里敬茶请安,做好一个妾室的本分,小姑的气说不定就消了,”
黄夫人说到这里,望着成国公,等着他表态,
成国公为难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柳如眉,嗫嚅半天还是不肯痛快表态
黄夫人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低头拍拍衣裙上莫须有的尘土,
“算啦,我们黄家可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家,我这就回家去劝我那不懂事的小姑退位让贤,把那一品国公夫人的诰封还给圣上去,”
话说到这份上,成国公不敢再犹豫了,再不管柳如眉在地上如何□□,马上说道,
“没问题,明日徐某就让她去给夫人赔礼道歉,不但如此,徐某还要亲自去接夫人回家,”
“哎,这就对了嘛,只要国公爷出马,我那小姑子断没有还生气的道理。不过啊,要说不是呢,我那小姑子也有不是,听风就是雨的,听这不三不四的狗嘴里造谣说国公爷要给妾生子请封世子就气回娘家,怎么可能呢,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