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叶韫与小皇帝争斗,是知道无论是谁当皇帝,宴国都不会真衰败。
而如果真的按叶韫所说,他再次卖国,那就是为了将宴国置于死地。
想起几年前那场宫变,知道内忧外患之时,他们惶惶不安几欲离家,那是任谁都不愿意回想半分的日子。
这一刻,这群旁观的朝臣也顾不得洛诚那数百叛军,一个赤红着脸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吐到洛诚头上,谩骂的话层出不穷。
洛诚被如此多的人咒骂,一张脸青的发黑,他恶狠狠冲着叶韫道:“你是如何得知?”
叶韫:“这个陛下不是告诉你了吗?”
“什么?”
叶韫往后退了两步,那洛诚等人不知何时被周边叶韫的人围在了中间。
此时叶韫一退,屋顶上瞬间落下无数带着铁钉的铁网,洛诚跟前人想救他,不想更让铁网围了个严实。
随着铁网落下的还有无数黑衣人,他们走位极其灵活,一手握着长剑,铁网翻飞之间还将手中长剑不断刺出。
哀嚎声不断。
不多会,里面的人便死伤大半。
叶韫这次显然并不是来劝降的,她负手冷眼看着。
洛诚眼见周边的人一片片倒下,外面却无人营救。
他这才明白,这是中了叶韫的计,他的那些兵马或许都没能进来。
那一瞬他脸色终于显露出几分死气。
想着没有胜算,那点挣扎求生的想法便弱了下去。
到最后,他隔着剩下的几人与叶韫遥遥而望。
乎的笑了:“叶韫,我可以死,但叶韫,你以为你就能轻易当上这大宴的皇帝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你们也免不了一场生死较量!说不得一会在下面我还能等到你。”
“哦?是吗?”叶韫浅笑道:“可本相从没说过要当皇帝啊。”
洛诚一怔,就见小皇帝自高台走下,站在叶韫身侧,两人并未对视,但气场却极为相融。
哪里有半分嫌隙。
“哈哈哈......好好好,你叶韫当真忠君爱国,竟是连皇帝都不当!是我瞎了眼!我输的不亏!”
他癫狂笑着,随即又道:“但叶韫,你的忠君爱国又能撑到几时,人心易变,你当那小皇帝能一直容你?一直信任你?”
“权利只要在自己手里,才是权利!”
他说罢,直接自怀里拿出一个匕首,狠狠捅向自己胸口。
洛诚仰头看着上方,嘴里喃喃:“温娘,穆儿,我,来了。”
洛诚下手果断,等身旁人反应过来,他睁着眼已经没了生息,嘴角却还是笑着的。
半响殿内无人说话。
过了片刻,叶韫才出声:“将尸体都搬到外面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些禁军模样的人便将所有尸体搬了出去,只是大殿内浓郁的血腥气却散不了。
朝臣们受惊过度,半响才缓过劲来。
一双眼却捉摸不定的在叶韫和小皇帝身上来回转着。
完全没想到,为何到了这一步,两人竟然还是一条线上的。
他们都以为今日必然能见证又一场政变了!
就算小皇帝能赢,说不得也得褪上一层皮才能来个浴血坐高台。
但现在唯一浴血的却只有之前毫不起眼的平王,这两人反而一副和谐模样。
没到最后,众人心里还是不安。
其中刑部尚书宁敛虽是中立,但之前与叶韫还算交好,他谦声问:“丞相,那平王不是联络了羯鞅大汗,咱们是不是也得早做准备,别真又起了外患。”
叶韫:“平王并未联络上羯鞅大汗。”
宁敛一愣:“您不是说?”
“本相是说他想故技重施。”叶韫看了眼洛维泱,轻道:“但陛下不是说了吗,本相最擅书信以假乱真,平王的信自然都是本相回的。”
真行!
竖着耳朵听的众朝臣集体在心里为叶韫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平王死的真亏。
这时洛维泱紧走几步凑近叶韫,率先夸赞:“丞相才华横溢,擅长的哪里就这一个了?丞相什么都是最最好的!”
他这话说的时候一双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叶韫,脸上是毫不隐藏的亲昵依恋。
嗯?
满朝文武这两年是见惯了两人敌对,在心里都几乎把定位压死了。
虽说方才看情形,已经知道这两人其实是一伙的,但总归没有真实感。
几乎是头一次看到两人和谐相处。
别说小皇帝看叶韫的眼神过分热切了,就那声音都能夹出水,哪有一分平日对他们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