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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放一百个心,”杨小昭不仅是个守信用的好姑娘,还是个负责任的好师父,熬夜默了一本厚厚的《琴经》出来,送给离珠做参考,还说她已经写信回家,让大哥托关系把她的琴送过来。
求教之路行不通,离珠只能另想办法。
她学法术时,也没有师父指点,全靠她自己,和大师兄偶尔的指点迷津,不也摸索着修到了无为境界吗?
区区十八弦木琴,她定能弹出一首曲子来。
……
人间有一句古话,只要功夫真,铁杵磨成针。
离珠不敢肯定铁杵能不能磨成针,但经过她不舍昼夜的努力练习,不过百日,已经能奏出一首自己勉强能听得下去的曲子了。
或许是弹琴消耗的妖力过度,她最近越发的困顿,尤其是每次将驭妖琴变回木簪后,就浑身没有力气,想合上眼睡上一觉。
还有一次,离珠拨弄琴弦的时候,赤红的琴弦,突然着了火。
火焰沿着琴弦,烧上了她的双手,可她只觉得温热,不觉得疼。
火焰转瞬即逝,离珠再拨弄,琴弦如初,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串起来的火苗都是虚无想象。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离珠盯着双手,想自己该不会是学琴学的走火入魔了,出现了幻觉?
这天,离珠在泉池边,跟着大师兄学法术。
怀岁挽讲到第三遍,离珠结印的手型还是不对。离珠很聪明,怀岁挽一直这样认为,翻天印对于如今修为的离珠来说,的确难了一些,但不至于他讲三遍,依旧记不住最基本的手型。
离珠好像有心事,且心事不在学法术上。
怀岁挽收了术法。
他没收过徒弟,只知道师尊教他时,都是这般做法。可他和离珠,是不一样的,他是临江宗最受师尊和长老们期待的弟子,是仙门的大师兄,必须做师门表率,做七宗表率,事事精益,离珠却不用这般勉强自己。
或许真的是他要求太高了。
若离珠想学,自己便教,若是为难,他决不强迫。怀岁挽本着这份心意,“离珠,你自己试试看,若哪里不懂,再来问我。”
离珠不动,手上胡乱结的印,发出幽蓝的微光。
“离珠师妹?”
“啊?”离珠方才她迷迷糊糊,根本没认真听讲,大师兄忽然喊她,她脸一红,神色慌张的掩饰自己的失误,手忙脚乱一通,蓝光化作晶莹的颗粒,暴跳四周,散落满洞,不知如何收场。
怀岁挽笑,伸手一道仙法,轻柔如风,划过离珠手心,破开了结印,止住了跳动不止的蓝光。
离珠手指指腹的红痕,格外的扎眼。
不同与凡人,仙门弟子的皮肉伤很快会好,这清晰的红痕,当是不停反复磋磨一处所致。修士的手是施法结印的手,离珠还是女孩子。
怀岁挽早就想问了,“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离珠迅速把手背到身后,“没事。”
“过来。”
离珠往前挪了几步。
“再靠近些,”怀岁挽并不在开玩笑。
离珠又往前几步,脚尖靠上了泉池。
“到底怎么回事?”怀岁挽眼又不瞎,若琼玉宗弟子也敢指使他们临江宗的弟子做杂事,他绝对会去找鹿致问个明白,“手伸出来。”
“真的没事,”离珠不知大师兄会如此在意,“明天就好了。”
“若真没事,你为何不敢伸手给我看?”怀岁挽生怕离珠被欺负了也不说,她在临江宗时候也是这个性子。
离珠没辙,想怎么说,才能把话圆过去。
直说学琴吗?杨小昭前几天跑来送点心的时候,还告诉她,天师府把她的琴送来了。若说自己想学奏乐谱曲,找杨小昭学古琴,技艺不精,才把手伤着了,有人证有琴证,大师兄多半会相信吧?
怀岁挽还等着她的回答,离珠怯生生的伸出双手。
十指红痕下,还有暗暗可见的一层茧子。
怀岁挽之前离得远,只猜测是做什么难事的时候划伤了,近处一看,这伤像是练习古琴时方法不太对,没做好保护,硬生生被琴弦磨出来的。
七宗中,如他一般,以乐器为本命仙宝的,只有三人,都不是临江宗门弟子。
离珠为何突然想起来要学人间的古琴?
离珠只给大师兄一看,又把手缩了回去,“大师兄不总说我留在琼玉宗虚度光阴吗?我在跟着杨师妹学弹琴。”
杨小昭是云溪谷时被流仙牌追的到处跑的那个小姑娘,怀岁挽是知道的。
她怕大师兄还不信,“这次流仙局,杨小昭为琼玉宗选中,成了琼玉宗的外门弟子,就住在半山腰的弟子房。前些日子的点心,也是她送来的,大师兄不是还说好吃吗?这些日子,我常去找她学琴,不信